“你为什么不惩罚别人?”宋知雨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发问。
严越明挑挑眉毛,很气人地说:“就欺负你。”
等宋知雨再输一把,严越明趁宋知雨还没来得及发火,按着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亲了下去,雪白粉屑像细雪,在两人相触的鼻梁,额头和嘴唇上飞落。
众人开始大声起哄。
严越明拿了一支笔,“改个惩罚。”
宋知雨心想,完了,他要给他画个猪头。但是严越明拿着水笔,在上下扫视着,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在他手指上画了一个蝴蝶结。
宋知雨在灯下看这枚拙劣的蝴蝶结,竟然舍不得擦掉,他是已经把这枚蝴蝶结当作一枚戒指。
两人都喝了一些酒。宋知雨好像已经喝醉了,脸红红地被严越明抱在怀里。
“你醉了吗?”
“严越明,严越明。”宋知雨含糊地喊他名字。
严越明鹦鹉学舌似的:“哥,哥,哥。”
“我要把你卖掉。”
严越明睁大了眼睛,戏谑地笑:“啊,怎么卖?”
宋知雨很孩子气地数自己的手指,然后伸出雪白纤秀的五指,在严越明眼前晃。
“多少钱?”
“五块钱就把你卖掉……你只值五块钱……谁要,我把你打包送过去。”
严越明猛地把宋知雨压到枕头上,咬牙道:“五块钱?老子做鸭都不止这个价!你平心而论,我这种,一晚多少钱?”
宋知雨咬着嘴唇,晕乎乎说:“五十块一次。”
“那你把昨天晚上的二百五十块结给我!”说着,严越明就把手伸进宋知雨的衣服里,要钱要债又要命。
那本西班牙故事集被扔在床头,书页翻飞,翻到那一页:【不吝啬赞美,清晨枕边带露水的花束比钻石珍贵,只因为爱而接吻,性是相爱的途径而不是目的,爱让人圆满而非堕落痛苦,相信恋人的坚贞不渝。】
那一页被严越明折了一个角。
严越明和宋知雨在这间旅馆里待了整整七天。
每天早上,严越明都会把一天现结的工资用橡皮筋捆好,塞进宋知雨那个藏钱的小盒子里。但是他会偷偷藏一笔钱,用来买一包便宜的烟。他烟瘾不大,一包烟能抽很久。
宋知雨在厕所里,看到自己手指上那枚水笔画的蝴蝶结终于消失了。他很小心地不让水沾到它,用创口贴作伪装,就是怕严越明笑话他。
宋知雨知道一切都要到尽头了。
黄昏时分,蓝色海洋上飘着几只帆船,远远的,海鸟像逗点,一颗颗码在水面的蓝色波纹上。天气热得路边小狗吐舌头,蔫蔫地趴在树影下。
宋知雨和严越明走在路上,宋知雨口袋里揣着严越明挣来的钱,他说要去吃一顿大餐。
但是路过教堂门口的时候,有小孩挎着破帆布袋兜售漂亮石头,盯上了他们,求他们买一颗。
严越明兴致缺缺地看了陈旧绒布板一眼。他可看不上这些,“我们走吧。”
宋知雨弯腰,用手拨弄一枚蓝色戒指。小孩赶紧说,是帕托石,上好的帕托石。
严越明还是第一次听说,帕托石还能分个三六九等。
这枚戒指做工很差,帕托石颗粒又小,纯度又不高。严越明可送不出手。
宋知雨拉拉他的衣袖:“严越明,你买一个给我吧。”
严越明不解:“真想要?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就这个。”
严越明买下这枚戒指,套到宋知雨中指上,太小了,套到宋知雨无名指上,又太大了。
两人沉默了一秒,这枚戒指可能真的不太合适。
严越明看着宋知雨忧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