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便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骚扰邻里,冯耀宗到任后,就将?类似他这样?的地皮无赖都抓起来,也不关大牢,只分派了粗活让干。”
“刘臭虫被安排去?挑粪,若挑不好,或者挑不满就不给饭吃,但若完成了任务,冯耀宗还会给月钱。”
小六道,“这冯耀宗这相当于给他找了个营生?啊。”
捕快道,“谁说不是呢,这样?一来邻里安稳,刘臭虫也不用整日偷鸡摸狗或者死皮赖脸的只为讨口吃的。”
他叹了口气,“但刘臭虫又岂是知道好歹之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就恨上了冯县令。”
“不过那些江湖人要带着百姓们一起去?抢粮仓的时候,他还冲前头呢,结果后来侯爷来镇压民变,他第一个去?闵州通风报的信,还得了知府的嘉奖,赏了他五十两银子。”
穆婉点?点?头,“那刘百善呢?他又为何恨冯耀宗?”
捕快叹了口气,“刘百善您听名儿就知道,他从小由寡母带大,十分孝顺,前些年他出?门?干活儿时,他母亲在家?小心摔断了腿,等他回来才发现,结果救治不及时,导致她母亲腿脚不便,那之后他就不放心放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每次出?门?干活儿都要带着他老?娘一起。”
“但他家?条件也不好,又没有个驴车牛车的,就只能背着老?太太来回跑,他辛苦,老?太太也遭罪。”
“后来冯县令见他不易,便让他在衙门?做些粗活儿,还专门?誊了个小门?房叫老?太太在那里歇着。后来旱灾来了,粮铺的价格一天比一天贵,百姓们都没粮,刘百善这种没有田地,只靠卖力气过活的人最先遭殃。”
“他就求到了冯耀宗这里,为老?娘求口吃的,头都磕破了,冯耀宗总不能看着人饿死,一开始也借他一些粮食,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后来冯县令自己都要揭不开锅了,百姓们都饿死不少,冯县令就开仓放粮。”
“但粮食不是免费给,只是价格是平时粮铺的一半,而且限量,每人每天只能买半斤,必须由女?人、孩子或者老?人来领,即便如此场面还是乱,一不留神就容易打起来。”
“刘百善母亲腿脚不便,他怕母亲被波及,便求冯耀宗为他开恩,说一次性多领几日的口粮,或者由他来领,保证不多领,但冯县令没答应。”
捕快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要我说,冯县令当时答应他就是了,明明平时挺好说话的,但当时就是铁面无私,一点?情面都不讲。”
穆婉淡淡道,“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讲情面,盛世太平时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宽容些无妨,但这种大乱的时刻,他敢容情,所?有人都会要求他容情。”
“若冯耀宗答应了刘百善可?以私自领粮,那你们衙役捕快是不是更有理由私领?而且那种时候,谁家?不可?怜?谁家?不难?比刘百善可?怜的人多的是,是不是都要私领?届时规矩岂不是形同虚设。”
她面无表情,“乱世里,无情才能救更多的人。”
一旁的谢珩不由深深的看着她,小六也有些诧异,便是很多男人都不懂这个道理。
世人向?来只看表面,善良仁慈会被称赞,而冷血无情只会被畏惧甚至唾骂,哪怕是为了救他们。
捕快隐约明白了一些,叹了口气,继续道,“总之,冯县令不允,刘百善就只能天天背着他老?娘来领粮食,结果就被人盯上了。那些人知道他孝顺,便专门?折腾他老?娘让他乱了阵脚,后来不仅那天的粮食被抢走?,他母亲也受了伤,我猜大概刘百善就是那个时候对冯县令生?了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