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毛发也早已干燥温暖,甚至被洗涤得一干二净,他很快就跳下了软塌,重新变回了人形。
先前的衣物也已经被打理干净,整齐的叠好放在了一旁,除了云飞星也无人会做这些了。
林乐凡拿起便开始往身上套,云飞星遮蔽视觉,瞧不见皮相,他便也毫无羞耻。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衣衫收拾妥当后,扯着发带一边捋起长发,便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我去收拾些东西……”
他怕自己再不及时离开,便又要陷入那看似温暖宁静的假象里去。
可他的手肘却被云飞星扣住了,连同步子也被迫停了下来,云飞星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君子端方,动作泰然自若却也干脆利落的推门而去,只淡淡的低声嘱咐道:“歇着吧。”
门重新在林乐凡面前合上,没有泄出一点声响,他的行踪动作一贯也都是这样安静优雅的。
林乐凡独自一人留在屋内怔愣,回忆起昨夜的事,尚且还有些惊魂未定。
尽管云飞星的态度总会令他误会困惑,但他却不敢再自作多情的幻想有关于云飞星的一切。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云飞星现在还没打算杀了他。
确认云飞星早已离去后,他才垂头丧气的推开了房门,准备找点事做,调整一下心情。
玄虎刚一听闻他出来,便也立刻从屋里探出了头来,关切道:“老林,你没事吧?”
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林乐凡的全身上下,确认他确实全须全尾的,这才连珠炮弹一样的问道:“你昨天怎么化作原型了?是少宫主打了你吗?他果真是不肯放你离开隐仙宫吗?”
“我……”林乐凡也不藏着掖着,这种难受的事,与其憋在心里,不如一吐为快。
恰逢清晨春光明媚,他便拉着玄虎坐在院中的藤架下,挖出一瓶自己的桂花酿一同对酌。
前世的那些破事本就在他心里憋得慌,可惜重生回十年前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先前他自己都捋不明白,当然同谁都不能说,现在有了昨夜那个“梦境”的借口,便也可以同玄虎真假掺半的娓娓道来了。
……
“你说少宫主要杀你?!”玄虎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那他昨夜又为什么仅是将你送回来?他当时可还……”
玄虎回忆起少宫主昨夜冒雨归来时,浑身湿透后显得狼狈脆弱的模样,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便想到了胡六郎先前的形容:
“……那冰冷哀怨的模样……啧,就像是发现夫君不在家,幽怨的苦等了一宿……终于忍无可忍的怨妇!”
……怨妇?
尽管连玄虎自己都觉得十分荒唐,可少宫主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还当真是……
“是啊。”林乐凡直言不讳道,“我故意说了那个梦境试探他,若只是无稽之谈,他定会否认。”
“但他却说,我要死,也只能是死在他手里,就连我求他,也根本不愿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隐仙宫。这不就是要杀了我的意思吗?”
“他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玄虎总觉得这话好像味儿不太对,没好气道,“他真要杀你,还要特地找个黄道吉日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修为高的大能,又哪里是我这种小妖能明白的?”林乐凡一脸茫然的坦言道,“但我梦里那确实是十年后的事了,那场面还挺大的呢,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死得这么有排场!”
“你知道吗?”林乐凡喝了口小酒,凑近过来,神秘兮兮道,“他们要杀我时,就连那些长老都出关了,用的可是几千年前诛龙的那刑台呢!”
“……”玄虎翻了个白眼,对这只傻狐狸感到无言,“虽然只是做梦,但你都被杀了哎,就知道得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