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再晚也会回去,可现在,他心里却极不愿回去回到那个生活了近两百年的埋骨之地。
一想到隐仙宫中的那些人,云飞星也好,容纤影也罢,乃至于仅是对他冷眼旁观的静石长老,心底就不受控制的泛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逆反。
他宁可在这里,与一群陌生人作伴,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了……
正当他半睡半醒之时,身上略微一沉,似是有人摸了上来,他只当是醉鬼骚扰,睁开眼刚要推拒,便对上了一双有些清明的眼。
那人见他睁眼,手上的动作反倒更不停了,抚着他身体的手堪称轻柔,眼神也变得含情脉脉了起来,许是酒壮色胆,半醉半醒的唤他:“林兄……”
林乐凡认出这是方才他随手送了火把的人,他没想到竟会产生这样的误会,若不是他白日里看过了那么多那样的春宫图,只怕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何意呢。
武馆里都是男人,有这样的事和爱好,似乎也算不上怪。
林乐凡任由他动作着,心中想着,左右他今日便是想来做这事的,只是被容纤影搅了局。
不成想,现在又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与谁做,又不是做呢?
他先前依着狐狸的天性,只愿有唯一一个伴侣,只想同最亲近之人做这些,而最亲近之人,似乎也就只有云飞星了。
可云飞星却与他人结了道侣,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云飞星的唯一。
心中隐秘的某处酸涩作疼,如被剜了一块肉,血淋淋的伤口就算闭合了,也怎么都长不实了,终是缺了些形状。
同容纤影那翻云雨过后,即便惊惧不愿,却也是他第一次尝到如此情欲极乐。
让他这才明白了:原来无谓那些坚持与好恶,单是做那事,也能这般痛快。
云飞星的那一剑,让他的“唯一”变得那样可笑,也彻底粉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无谓的坚持。
将云飞星从心里挖出去的同时,这颗心好像也不再完整,碎成了许多瓣,没入了黑暗的泥沼,逐渐下沉,即将被吞没。
而他好像也觉得无所谓一样,只想要放任这些残片,不断沉沦……
就在那人的手即将探入他的衣物之时,边上传来了翻身与梦呓的声响,林乐凡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周围还有许多人的鼾声。
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身体的特殊之处,大约是不适合让其他人看到的,而且这环境和时间,约莫也不是太合适?
他心中暗叹一口气,伸手拂开那只在身上作乱的手,沉默不语的表达了拒绝之意。
那人还不愿死心,低声道:“我会叫你舒服的。”
“不必了。”林乐凡本也未与他多对眼,要他说来,大约还不如白日里的春英,他百无聊赖的偏过了头懒洋洋道,“我乏了,早些睡吧。”
那人也只得悻悻离去了。
这一夜无梦,大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