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玄虎大约也只是担心他,才说了一嘴,并不怪他。
“无碍,我只是、只是……”林乐凡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干脆道,“多谢少宫主相助,我才能来此,别的,就不劳烦少宫主了!”
他说完,根本不想去看云飞星作何反应,便匆匆转身而去,只盼着他莫要跟上来才好。
云飞星停驻在原地,方才牵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他残留的温热。
他说得冠冕堂皇,可这只手,怎么可以伸向别人呢?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方才截住他时,究竟是何私心……
林乐凡埋头前行了一阵,确认云飞星并未跟上后,才松了口气。
兜兜转转后,终于寻到了一间给妖修看诊的医馆,坐诊的是个鹤骨霜髯的“老者”,约莫筑基时便已是龟鹤之年了,林乐凡一眼就瞧出这确实是个龟妖。
今日来求医的并不多,待桌上那只正在被触诊的大灰兔重新化作人形,结束看诊后,便轮到了林乐凡。
他含含糊糊的说明了来意,本以为能尽快完事,却不成想,这龟妖闻言,老态龙钟的眼睛立刻刺来了锋利的眼刀,不仅没有很快拿出他想要的东西,甚至还言辞不善的细细盘问了起来。
言语间,显然是将林乐凡当做了一个搞大姑娘家肚子,还不愿负责的负心汉。
直言须得见到姑娘本人看诊,方可诊断,修士本就难以受孕,有了这样天大的喜事不懂得珍惜不说,还这样贸然胡来,搞不好就是伤情又伤身,当真是轻佻儿戏到令人发指!
林乐凡皱着一张脸,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实在无法,也只得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什么姑娘,是……我自己要用……”
那龟妖顽固得很,以为他是信口胡诌,直到林乐凡不得已的让他把了脉,这才消停。
可听了林乐凡断断续续的叙述,他依旧不敢苟同,严词厉色的训斥他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什么,这种事有没有同道侣商议过,不会根本就是一响贪欢,便将自己弄成了这样吧?
林乐凡被这医者仁心的质问逼得汗流浃背,他、他哪来的道侣啊?!
要真让所谓的“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知道,那可能就真的要被赶鸭子上架,下“崽”当娘了!
“没、没有,我没有道侣……”
这老龟顿时横眉冷对,痛斥他的荒唐,林乐凡也自知荒唐,被他数落得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
恰逢此时,一道金声玉振的冷冽声线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责难:“先生可否直言,他究竟有何病症?”
云飞星知他想避开自己,起初便也没想着非要刺探,可见林乐凡进了这医馆后,等了许久都未出来。
思及他身体不适,虽魂火瞧着无碍,却也难免忧心,进来后又听闻林乐凡被好一番训斥,便出言制止。
他本就鹤骨松姿,清冷出尘,不露相貌更是神秘又气势斐然,此时手也轻轻撘在了坐着的林乐凡肩上,几乎是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中。
这个十分亲近、自然的庇护姿势,虽两人谁都未觉,但这龟妖的神情却和缓了下来,终于舒了口气,哼声看着他们道:“哼!说什么没有道侣,人家可都找上门来了!”
“现在的后生真是不知轻重,明明都已珠胎暗结,还非要瞒着道侣看诊落胎,莫不是那些乌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太多了!”
云飞星不解:“珠胎暗结?”
于是这老龟瞧着他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不耐:“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敢做不敢当!”老龟吹胡子瞪眼的痛斥道,“也难怪他有了身孕都不愿告诉你!”
云飞星有生以来,还没有被人如此指着鼻子当面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