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主,日后不必再这般总来寻我。”林乐凡真心实意道,“我们都已成人许久,早就不该如此过从甚密了。”
“为何不能如故?”他的拒绝令云飞星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惧意,握拳的手心都被掐得生疼。
就像是踏空了一步,从空中坠落的万劫不复的失重感;又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从指尖逝去,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因为人都是会变的。”林乐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无喜无悲,仅是阐述道,“云飞星,你已变了许多。”
“那,我又为何不能变呢?”
他说罢便同云飞星擦肩而过,径自离去。
衣诀翻飞,如两条曾经相交的线,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恨如去水空长,事与行云渐远。
林乐凡没有想到,前世这噩梦伊始般的一切,这一次,就这么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了。
就像乌云翻滚,闷雷炸响,可意料之中的瓢泼大雨却并未如期而至,反倒重归一片诡异的平静。
那日过后,云飞星并未再来寻他,他已经懒得再去揣测这场不欢而散的谈话之后,云飞星究竟作何感想。
上辈子,他便一直深陷于此,实在是活得太累、太累了。
放弃了这种永无止境的揣测之后,林乐凡的心终于停止了沉重的下坠。
他几乎不再总是想起云飞星,脑海中却时常会浮现出容纤影刁蛮无理的嬉笑怒骂。
每每此时,他的心便轻盈了起来,就像一片羽毛被清风吹起一样,轻飘飘的。
他仔细的洗净了身上的味道,但还是不免有不少残余的气息。
好在,不熟悉容纤影的人,自然嗅不出他的味道。
朋友们对他的下落不明也表达了担忧,毕竟少宫主前几日从秘境回来后,为寻他可称得上是大费周章了。
毕竟除了他之外,亦有好几位内门弟子于附近的山脉失踪,这对隐仙宫来说非同小可。
在旁人看来,少宫主为此奔波查探也十分合理,倒是没什么人想歪了去。
林乐凡比那些失踪的内门弟子早归,向他人解释说自己只是外出散心几日,众人见他无碍,自然也就不再追究。
不过同他较为亲近的玄虎,却没没法想得这么简单,他见林乐凡这失踪了三五日的,回来时却带了一身陌生的气味。
身为猫妖,他的嗅觉不输林乐凡这样的犬科,同样也极为敏锐。
他虽嗅不出这是谁留下的味,却也猜得到,林乐凡这定是同人好好厮混了一番。
不过他到底对这些不太敏锐,只当林乐凡是交了个新朋友,毕竟这只臭狗到哪都跟人摇尾巴,谁都喜欢跟他凑在一块儿。
倒是闻讯而来的胡六郎,一语中的的道破了其中门道。
他知林乐凡无碍后,便一把搂住了林乐凡的脖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可以啊兄弟!不去城里找那春英姑娘,原来是更爱打野味啊!”
“这一风流,便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害得我们都这么担心!”胡六郎淫笑道,“快说说,到底是哪来的美娇娘,竟让你这样乐不思蜀了?!”
林乐凡自是不会暴露容纤影的,只与他与他笑闹了一番。
一旁的玄虎这才回过味儿来,瞪大了眼震惊的看着他:“老林?!你是、是同人……做那些去了?!”
妖修本就没有人类这么多的规矩绳墨,外门弟子也无须守什么清规戒律,面对朋友,林乐凡自是大方坦荡的便承认了。
“你……”玄虎咽了口口水,“那少宫主……没说什么吗?”
林乐凡和胡六郎都疑惑的看着他,林乐凡顿了顿,才笑道:“他说什么,我该做什么,还是得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