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练功时更不容人叨扰,故而在?很多年前,他?便从憩所搬到?此地,独处僻静,隔绝喧乱,只是太过冷清,唯一能听闻的耳边动响,便是山林深处的几声雀鸣。

在?她?上山前,他?一直如此独僻而居。

从他?怀里脱身,周妩站稳试着迈步,发觉只要动作幅度不大,还不至于时时被牵扯得腿心疼。

她?走得慢,容与在?后?耐心地跟。

推门?进屋,室内满间缀挂着鲜艳红绸,再往里,见?墙面柜架皆贴着喜字,两柄朱杆鎏金烛台置放在?彩屏正前,只是上面的红烛已燃过一半,蜡油流下固附着于莲座红杆,再向旁环视,还有书案、妆奁台,以?及博古架上随处都可见?的琉璃瓶,里面团簇着各色鲜花,只是花瓣边沿垂耷着稍显颓靡,好像过夜后?已失水分。

这些都是昨天的婚房布置,周妩稍定睛,自然看出眼前新设与房间原来的沉暗板肃风格差异很大。

尤其那些琉璃瓶,虽然某人插花技艺一般,但瓶身雕磨精美,明显个个不是俗品。

容与哥哥能找寻来这么?多布置在?房,可见?并非一日之功,他?用了?心思,却不熟稔,讨人欢心的方式笨拙又显得可爱,周妩心想着,以?后?家?中的新鲜花束,还是由她?来负责插放摆瓶得好,不然主枝客枝分不出,叶子挡了?多半的花蕊,实在?误了?些美感。

握剑持弓的有力?大掌,做不来这惊喜磨工夫的雅致活,周妩忍不住弯了?下唇,过去顺手摆弄了?下花叶位置。

容与在?后?轻咳一声,又不自在?地解释一句:“有些蔫了?,昨日开得最漂亮,等一会?我去换新的。”

“没事,现在?洇一洇水还能缓过来,可以?再摆一日。”

容与点头,将周妩扶上榻坐着,又道:“我去取水。”

他?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将五六个琉璃瓶全部换过水,水面没过根茎,保证根部喝得足足,之后?又取下昨日燃半的红烛,默不作声全部换上新的。

环视一圈,确认房间所有与昨日并无出入,他?走到?床榻边沿挨近周妩,又单膝屈地,垂首,亲手帮她?脱下鞋袜。

周妩这回?没有挣,知晓他?疼惜自己,绝不会?此刻再起那份心思。

容与抱她?平躺下,之后?摸摸她?的头,哄说:“眼皮还耷拉着,觉得累就先睡一会?儿,我去跟师父说一声,叫他?们开饭时不必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