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在这时突兀轻咳一声,引得她注意后提醒说:“先去拿药。就在外屋桌几上,一个白色瓷罐。”

“好。”周妩起身过去。

等她抱着药罐再回来时,就见容与已经把腿上的布条尽数除解完毕,之后又将贴肤敷着的过效药液慢慢擦抹,没了最上面的那层黑厚遮挡,伤口血淋淋的直接示人简直触目惊心。

周妩只看一眼便立刻难受地瞥过目去,她强装如常地将那些沾血的纱布全部收走,而后接过药罐,坚持帮他擦拭。

去了旧的敷药,便可换上新的。

周妩手拿木匙细致涂抹,全程保持弯腰俯身的姿势,小心翼翼生怕会疼到他。

容与自当能察她的用意,却没有领情,“你可以快些,这点疼不算什么。”

“可我不想你疼。”周妩手上动作不断,头也没抬地说。

容与抿紧唇,终于不再开口,任她如何。

于是整个上药过程,几乎比他瞎眼手残时自己动手还要慢上许多,他心里的感觉更生奇妙,再面对她的贴近也不再如开始几次的紧张与绷持。

他开始习惯身边有她。

可是这个习惯,多么可怕。

上完药,包扎好,周妩全程紧提的一颗心终于能放落,她拿着还有剩余的药罐和纱布正准备起身,却猝不及被容与抓住手腕。

她始料未及被一力道扯拽,身形一下没稳住,于是不慎踉跄地扑倒在他怀里,然而她没顾得上问他要做什么,当下只一心着急注意有没有蹭到他的伤口。

所幸没有,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