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胜败在天,京内百姓人心?惶惶,朝官全部困在宫里,里不通外,外不通内,街巷明面唯一能?见的,便是眼下暂得优势的姜国舅一行人,已将那些暗地站队屹王的大臣所?居府宅,团团拥围,一个不放。

屹王还在奔驰赶回的路上,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黑云压城,雨幕骤降,雷响轰鸣。

皇宫,朝乾殿内,姜皇后已将所?有近侍撤走?,只召太子跪坐于天子卧榻之下,等听?继位召命。

皇帝面如死色,仰卧榻上一言不发,不知是愤恨人走?茶凉的悲哀,还是被亲子逼位的失望,他始终一言不发,嘴唇紧抿,半个字不肯露。

姜皇后面上失了?往日的温慈,此刻面目凶戾,咬牙切齿,“你该死!珩儿血统高贵,敬君爱父,可?你是怎么对?他的,竟妄想将我儿的位置传给那贱种,你就不怕遭了?天谴!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本宫与长兄心?狠,圣上病危,神志恍惚,陛下现?在下的令,也就只有这纸继位诏书还存几?分价值,你痛快着笔,本宫也可?叫你走?得体面些。”

为了?儿子,逼疯母亲,姜皇后眼下是护子的本能?。

只是太子怕是难以承受这份母爱,他伏身?跪地,煎熬左右,夹缝难存,母亲的话刺着他的心?,父亲的缄口更叫他觉得窒息。

“母后……”太子声音发颤,欲作阻,可?他此刻的言语分量太轻。

姜皇后果然?置若罔闻,为了?争权,夫妻二人表面维持的平和不再,唯有两看生?厌。

等了?等,见皇帝依旧沉默,姜皇后恼气拂袖转身?,语气讥嘲,更少了?耐心?。

“行,那就这么耗着,总归你不下诏书,待之后咽气,皇位自然?也是我儿承继,妄想等屹王来?简直做梦!”

姜皇后心?头厌恶,甩袖离开,不再多留,看着那道无情背影远去,太子同时心?沉谷底。

出了?殿门,皇后与梅妃娘娘打过?照面,眼下整个宫内,若说恨不得屹王立刻毙命的,除去一心?为子的皇后,便要属梅妃娘娘居首,屹王风光一日,无异于在她?心?口多插上一把刀子。

皇后只想为子铲除竞争对?手,而梅妃才是真?正恨毒了?屹王本身?。

一直没等到老皇帝咽气,梅妃放心?不下,紧张督促开口:“这次,那贱种必须死。”

“他敢争我儿的位,只有死路一条。”姜皇后敛眸,看过?去,又?道,“姜氏、裴氏,两大世族倾力联手,此事当为万无一失。”

“好。”

暗处,青嘉公主藏在矮丛后,远远听?着这番对?话,心?头挣痛,她?闭了?闭眼,抬手捂住耳朵,陷入痛苦难择之中。

……

太子继续独留殿内,屏气噤声,跪伏榻下。

因心?中怀愧,他头不敢抬,甚至不敢去看父皇一眼。

半响过?去,皇帝慢慢睁开眼,沙哑启齿,满是疲惫乏意,“你母亲所?想,可?也是你心?中所?愿?”

太子闻声一愣,慌张摇头,意识到父皇看不清楚,这才赶紧出声表态,“不,不是的,父皇,儿臣只盼愿你能?赶紧好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皇帝沉叹了?口气,艰难睨眼,目睹着他这良善孩儿的无助与慌措。

他知道,珩儿与钦儿不同,一个身?经磨难,百般历练,最终破土茁生?,而另一个温港长大,从未遇过?真?正的风浪,不知人心?,不懂人性,不该……生?在天家。

收了?眼,皇帝艰难撑起身?半坐,见状,太子连忙帮扶。

“珩儿,或许以后你会怪怨父皇,可?那位置,并非人人能?坐得,依你的性子,难坐下,更难维守,将来怕是只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