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深一个人快把自己想吐了,邢芸的信息姗姗来迟,回答很简单,一个“好的”。
江亦深险些吐血,他脱力地躺下,爬到戚林身边,用手指戳戳他的头发。
许久后,邢芸才为这段简短的对话做出总结:辛苦你照顾小戚了,他一个人在那边,你们互相照应吧。
江亦深自从高考后还没有如此煞费苦心地做过阅读理解,把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地嚼了好几遍,忽然燃起了反客为主的心思。
互相照应这四个字可算点醒了他,邢芸和他之间没有上下级的关系,只是寻常长辈,如果非要说,甚至都不只是寻常长辈,而是某种意义的一家人。
他撑起身,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想问但没地方问的话:阿姨,小戚和叔叔聊什么了?我当时不在旁边。
邢芸:小戚没有和你说呀?
小戚睡得不省人事呢,江亦深在心里说。
邢芸:我就听了一半,后面他们出去说了。过年咱们还能再见面,到时再说也不迟。
江亦深正懒散地趴在床上,看到这行字直接窜了起来,把床震得一抖。
戚林被他这一下给颠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江亦深精神抖擞地守在旁边。
没等他看清楚,眼前忽地一暗,江亦深把卧室的小台灯给暗灭了。
“干嘛呀。”戚林手脚都睡得软绵绵的,翻个身蜷成一团。
“你……”江亦深把手机藏到身后,看着戚林在不舒服地找枕头,才想起来把他拉起来,“你先换个衣服,躺被窝里再睡。”
戚林任由他拽着,眼睛都不想眨:“不想换了。”
“不行,你说过穿外衣不能上床睡觉。”江亦深摆弄着他的胳膊,把毛衣脱掉。
戚林举着手臂,小声说:“这件毛衣不是外衣。”
“那也不行,明天你醒了该骂我了。”江亦深说。
戚林被他说得笑了一下。
窗帘还没有拉上,借着月光,江亦深看他一会儿,这才发现虽然睡得没醒过神来,可眼睛里却很清明。
“你酒醒了?”
“嗯。”戚林穿着单薄的灰色秋衣,爬下床去,“我去躺洗手间。”
江亦深黏在他身后,一路尾随人到洗手间门口,戚林见赶都赶不走,便停下脚步:“怎么啦?”
“你那个……”江亦深比划着,实在想不出更委婉的措辞,索性说道,“你和叔叔说我们的事了?”
“嗯。”戚林揉着眼睛,把门关上,留下一句晴天霹雳的话,“他说过年可以来看看你,初二咱们能串门了。”
一句话把江亦深劈得外焦里嫩,他再一次确信这个家以后不能出现任何酒精饮品。
从这一天到过年还有整整两周时间,江亦深的精神状态随时间的流逝而起伏不定。
仙人球再次生出花苞,一切都好像按下加速键,除了时不时焦虑见戚林父母的事情之外,他过上了规律无比的生活,白天陪戚林,晚上各回各家,期间带江长鹏去医院做了次复查,结果一切向好。
戚林有时候会忽然要求循环一天,后来江亦深发现他在循环刷题,把上半个月落下的内容都补了回来。
江亦深则时不时收到来自徐华盈和邢芸的问候,邢芸很多时候不是在问戚林的情况,而是问他近期怎么样、在做什么,江亦深将这视为某种考察,于是尽量表现得积极向上,但邢芸似乎不吃这一套。
在平凡又安逸的日子里,他们度过了“30天”这个节点。
这一30天是包括循环日期在内的计算方式,他们特意空出一天没有接吻,到零点时仍然出现循环,戚林推断,如果“30天”的猜测没有错,那应当是以现实时间中实打实度过的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