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鸢在心底默默咀嚼这四个字,那意味着要永远抹去曾经发生的一切。

那些熟悉的面容,好与坏或难忘的经历,都将如梦幻泡影,消散不见。

可正是这些过往,如同一把把刻刀,雕琢出如今强大、果敢的自己。

片刻的思索后,余知鸢眼眸中闪过决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想。”

声音渐渐消散,越飘越远。

“看来,你已寻得心中之悟。如此,行走于这茫茫人世间,想必你不会觉此生虚度。”

余知鸢定下心来,只觉得心中一片豁达,继续埋首于书案。

距离科考还剩最后五日,余知鸢独自进京赶考。

她身着一袭素净长袍,背上背着简单行囊,踏上了那条通往京城的蜿蜒古道。

一踏入京城,这座繁华都城的喧嚣扑面而来。

街道还是如此熟悉,和她记忆中的如出一辙,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谈笑声交织。

余知鸢无暇欣赏这热闹景致,一心寻找客栈落脚。

然而,赶考之人众多,多数客栈早已客满。

在她焦急之时,终于寻得一家偏僻小客栈,虽简陋,却也能暂作安身之所。

安顿好后,余知鸢便开始在客栈中静心温书。

夜里,烛火摇曳,她专注地诵读经文、钻研策论。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有人争吵。

她皱了皱眉,本不想理会,可那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声。

第27章

余知鸢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出门查看。

只见客栈门口,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一位年轻女子,难听的辱骂声一句接一句。

“你个小娼妇,要不是老爷疼惜你,你能勾活到如今?居然还痴心妄想想嫁给自己兄长!”

“谁知道你现在又勾搭上了巡检大人,真是不要脸的贱种!”

“你最好现在跟我们回去,否则老爷说了,定让你在这京城混不下去!”

见此女子的经历跟自己如此相像,余知鸢忍不住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想替她出头。

酝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大喝一声。

“光天化日,你们休得放肆!”

那几个地痞转头看向她,见是个书生打扮,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轻蔑的笑。

“哪来的小子,少管闲事!”

余知鸢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那是她离家时母亲所赠,据说有些许来历。

她高声道:“你们可知这是何物?若是再纠缠,我定去官府告你们!”

地痞们听闻,心中一凛,又瞧她镇定自若的模样,怕是真有来头,竟灰溜溜地走了。

女子急忙向余知鸢屈膝行礼,感激道:“多谢姑娘救我于水火,婉娘无以为报。”

余知鸢抬眸,见女子面容清丽,眼神中满是楚楚可怜。

她赶忙扶起婉娘,温声道:“不必客气,同为女子,本就该互帮互助。”

余知鸢心下怜悯,又怕婉娘再遭不测,便邀她一同入住客栈。

回至客栈,婉娘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身世。

“我叫婉娘,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县丞府中。县丞虽名义上是我的表哥,可……”

婉娘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从前表哥待我极好,我便想着能嫁给他,可他却突然说表兄妹成亲有违伦常。”

“后来,我又遇到了巡检大人,他说要娶我。我满心欢喜,以为寻得良人,谁知我不过是他与表哥斗气的工具,无奈之下,我只能逃了出来。”

话落,婉娘已泣不成声。

余知鸢听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