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周围,每个人各司其职,并未对他投来过多的视线,但在他的视角中,人们的七窍都流下了黑色的影,像是浓墨乌血。
他觉得天旋地转,视线内的那些乌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把人们的头包裹住,每个人的脑袋像是黑色的蛞蝓,不断流动、蠕动。
温柏觉得有点恶心,他自若地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口,看着外边阴沉沉的天色。
有微凉的风拂面,他才舒缓了一口气却又发现一丝不对劲天空不是阴沉的,而是天际在泛着不正常的黑。
这是什么?黑影?它即将笼罩薛湖镇、还是整个世界?
其他地方也开始出现异象了吗?包括A大?包括他们的家?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干呕的声响,他回头看,是程凌柯夸张地扶墙,若无面色不佳地站在旁边。
万幸,他们两个的形象还是正常的。
温柏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们拉着来到了街上小卖部,这里刚好有一群小孩子来买辣条,他们的脑袋全被黑影覆盖,像是诡谲的鬼画。
而温峤就坐在靠椅上,白璧无瑕,眉眼如画,一如初遇。
“你也能看到?”若无对他轻声道。
温柏当然能看到。
全世界都成了黑影寄生的怪物,只有她一人如常。
三人靠在巷弄拐角隐秘地看了几眼,便不约而同地向里走去。
“是这里吗?”
“她不是说这一排都是她家的房子吗?”
“可是上次遇见她好像是在这里……”
“对,就是这。”
三人如飞燕般轻盈地翻越围墙,悄然无声地落在了院子里,若无率先翻窗而入,在房内探视一圈后踏上了楼梯。
二楼很明显有人生活的痕迹,客厅卧室被人打理得整洁明净,几朵玫瑰绽放于餐桌之上,带着晨露。
程凌柯从主卧出来,挠了挠头发:“你们说,这个地图是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温柏扫了眼地图,图上标注的地点距离薛湖镇大约二十公里左右,离A大很近。
这会是让他们来调查异象的最终源头吗?
“不管怎样,都要去试。”
温柏率先下了楼,程凌柯在后面喋喋道:“我们没车怎么办啊。”
三个人都是大学生,是做不出偷鸡摸狗的事的。
三分钟后,街头。
若无神色自若地在车主下车买水的间隙坐上主驾驶,绕了一圈去接温柏和程凌柯。
三人坐在车上,谁都没有发现,他们身上的黑点被温柏手中的地图吸引,附着其上。
历经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一栋别墅赫然伫立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大门高大宽阔,门口两侧摆放着两盆盛开的鲜花,被一片绿色的草坪环绕。
草坪上有个秋千,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坐在上面,身后有个小男孩用稚嫩的拳头慢慢推着。
微风不燥。
三人站在门口吸引了主人家的注意,一位清俊温润的男子走了出来,鼻若悬胆,眉似冷峰,在看见他出来,小女孩一下子跳下秋千,一边喊着爸爸一边跑了过来,小男孩似乎害怕姊妹摔跤,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男人略有些疏离的眉眼一下子如雪山融化,宠溺地抱起女孩,另一只手牵着小男孩,一步步走到庄园门口。
他声音冷冽,却带着几许柔和:“你们是谁?”
大门缓缓打开,温柏下意识看了眼地图:“请问这里是平幽路4号”
男人接过了地图,不知为何,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
“你们进来吧。”
男人率先向里走去,他的肩头,小女孩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