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柯点头:“大不了死一次重来。”
若无没说话,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率先踏入了大门。
从小到大,她不说话时别人的注意力就很难放到她身上,也因此,老师总以为班上只有39个学生,班长计算人数总是下意识忽视她,社团的搭档总会以为自已没有搭档……
只有她说话,或者人们强制自已的注意力一直黏在她身上,她才会被“发现”。
所以在她悄声进入透着一条缝的大门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并没有看向她。
她静静站在门口,男人在看电视,电视上放着当地电视台拍的《狐仙缘》。
不一会儿,张姨慌慌忙忙地跑下来,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两下,面上惊悚,声音不自觉地陡然拔高:“犯事了!犯事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才缓缓回头,若无只能看到他那长着浓密黑发的后脑勺。
他的声音沙哑:“又犯事了?”
张姨手忙脚乱地把围裙挂在厨房挂钩上,接着来门口鞋架处换鞋,嘴里念念叨叨:“唉,怎么又出了这种事,我得去警察局报个案我就说那家人怎么四五天没动静,原来是犯事了!”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脸一直朝着张姨的方向转动,像是一台360°旋转的机器,看着颇为渗人,但是张姨似乎习以为常。
张姨换好鞋走向门口,男人的脑袋也随着她的步伐转动,将脸直直朝向门边若无的方向。
若无定在原地。
此刻,一股刺骨的凉意和骇然才涌上心头,弥漫到四肢,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根本不是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的头,本就被黑影笼罩,没有五官,没有发丝,全都是黑的!
她又看向张姨,张姨的脚下,有一团黑点跟着她,亦步亦趋,离得越来越近。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目睹携带者才被感染上黑影,那么张姨的丈夫是怎么回事?
此情此景,明明那个男人才是最大的污染源!
为什么张姨眼中他没有任何异常?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如果早就如此,为什么张姨能活那么久?
还是寄生需要时间,男人早就成为了污染源,在这几天内寄生了张姨,才导致张姨之死呢?
大门一开一关,张姨已经走了。
刚刚温柏和程凌柯也在窗户处目睹了一切,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张姨的。
若无皱眉,看着沙发上依旧在看电视的男人。
你没法判断他是否在看你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黑影腐蚀,你不知道他的五官、他的眼睛在哪里。
即便他的身体是正对着电视的。
这一刹那,若无突然惊醒刚刚她清晰地看到了那颗脑袋明明是在转动,随着张姨的步伐转向了门口。
可是它根本没有转回去。
也就是说,他并不在看电视,而是在看她!
若无的手已经附上把手,在一瞬间开门向外跑出,却看见温柏和程凌柯依旧在院内。
“你们怎么还在这?”
若无嗓音微颤。
程凌柯面色肃穆,他说:“刚刚我们想追上张姨,但是有一瞬间失明,接着张姨就不见了。”
若无注视着他的眼睛,不禁后退了几步他的黑色瞳仁像一团流动的墨,在微微蠕动着。
“我们都被黑影寄生了。”
温柏说。
他的目光失焦,不知道在看着谁:“寄生应该需要时间,我们不会立刻就死去,但是它很明显能附在我们身上对我们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可是”
若无想反驳,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缘由,她看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