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贺说的,就等于你说的。我不会怪他,我只会怪你。”
杜恨别服了:“真是亲妈。”
贺兰斯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耳后,“我还要去医院看我爷爷。”
杜夫人问:“你爷爷在哪家医院?”
贺兰斯指指虞惊墨,“他家的,心脑科是全国数一数二。”
“你爷爷生了什么病?”
“年纪大了,脑溢血,没几个月活头了。”贺兰斯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但从眼神能看出来和爷爷感情深厚。
都说隔代亲,爷爷奶奶辈往往更疼爱自己的孙辈。
“那正好。”田阮说,“我妈和我爸爸都在医院,顺便探望一下你爷爷。”
贺兰斯拒绝:“他性格孤僻,不喜欢人去看他。”
听他这么说,即便是杜恨别也没再提去看贺老爷子,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不是人人都喜欢热闹,何况是医院这种地方。
大家各自坐车回市里,这半天的工夫,天慢慢黑了。
加长轿车、兰博基尼、劳斯莱斯、玛莎拉蒂先后驶过安静的郊外省道,路灯昏昏,远方人家炊烟袅袅。
杜夫人惊奇:“现在还有人家烧柴吗?还是烧壁炉?”
田阮随之打开窗户看去,说:“苏市周边的农家还有烧火做饭的。”
杜夫人怀念道:“我小时候,家里有个炭火炉子,佣人经常用它烤面包给我吃。”
“现在还在吗?”
杜夫人沉默须臾,“当年我和家中断绝关系去了英国,又辗转到多个国家,早就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田阮望着杜夫人哀伤的眼睛,说:“往事不可追,如果有一天你路过故乡,可以去看看,但还是要往前走。”
杜夫人笑叹:“你这孩子年纪小小,怎么那么多大道理?”
田阮想了想,“都是书上看来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黄金屋和颜如玉都有了吗?”
“……嗯。”田阮想到虞惊墨,弯起唇角笑。
杜夫人和吴秘书对视一眼,皆笑了。
田阮看她们笑,自己反倒不好意思,扭过脸看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万千灯火中也有一盏为他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