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生什么气?”
田阮哪是生气,他是心虚,羞赧,茫然,他第一次和人发生那么亲密的事。就是玩得再好的朋友间,也不会那么自然地触碰彼此的身体。
不对,昨晚不算“自然”,应该说,是在非自然半强迫的情况下不得已发生了“互助”。
这么一想,田阮就是不生气,也恼羞成怒:“反正你出去,不许看我。”
虞惊墨闭上眼睛,“不看你,你换吧。”
田阮问:“你真的不会偷看?”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虞惊墨说,“你觉得偷看还有意义?”
“……”
田阮拿浴袍盖在虞惊墨脸上,掀开被子,光着屁股到衣柜前迅速选好要穿的衣服,这就套上内裤和T恤。
殊不知用穿过的浴袍盖住另一个人的脸,这种行为本身就带着暧昧。
天鹅绒浴袍又轻又暖,带着清爽温暖的香气,是田阮身上的味道。虞惊墨睁开眼睛,天光半透,卧室蒙眬,窸窸窣窣的只有穿衣服的声音。
他好像又有了感觉。
就好像那一场旖旎的梦还有后续。
不一会儿,田阮带着江南口音的软糯嗓音响起:“我好了。”
说完,他就去卫生间洗漱。
虞惊墨拉开脸上的浴袍,周身被这种奇妙的感觉包裹,像念书时的夏天,在枫树阴凉下喝了一瓶冰汽水;又像东奔西跑谈生意的那些年,于寒风凛冽中闻到桂花香。
突如其来的,他想起自己的父母。
每天,只要母亲在家,父亲就会买一束花,带个礼物。很多人说,父亲是小白脸,为了钱财入赘虞家,给虞家的小姐捧臭脚。
包括二叔在内的其他人,也都瞧不起父亲。
但那些污言秽语,不曾动摇过父亲半分。
父亲在屋前屋后栽种桂花树,为母亲洗手作羹汤。虞家倒了,最艰难的那几年,也是父亲陪着母亲天南海北地飞,寻求出路。
苦难时相伴,富裕时不弃,父亲好像一直都很从容。
这份从容,父亲教给了虞惊墨,他说:“管他们呢,反正我有美美的老婆,聪明的儿子,他们这是羡慕嫉妒恨。”
“……”
现在,虞惊墨也有美美的老婆,聪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