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在调好的酒推到自己面前之后，他端着酒杯离开了。

后台里，刚结束表演的乐队主场在跟一个经常光顾的女顾客做爱，他看了一眼在昏暗的后台仍旧十分显眼的女人分开的白腻双腿，默不作声的退回了大厅里。斑斓的光线从每个想寻找刺激的年轻面孔上掠过，而他因为已经身处这样的环境太久，而显得冷漠和麻木。

“朝禹”

烫染着波浪金发，手臂胸脯上又纹有纹身的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你分手了啊？”

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就读名校的女友。一开始谁都没有当真，但那个女孩持续出现在朝禹工作的地方，五六年风雨无阻。但现在，她自己快一个月没有出现了。

“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他低笑一声，像是嘲弄她，“我身边不缺女人。”

他的确说对了，他英俊的面容，在这种是非混杂的地方，几乎是寻找刺激的男女的最优选择。

被拒绝的女人悻悻看他穿过人潮离开，转过头，就向着另一桌看起来就是来撒钱的男主顾身旁走去。

离开了工作的地方，朝禹直接回了家。他的工作虽然不体面，却足够他在繁华地段租最好的房子。他懒得开灯，进去之后就靠坐在了沙发上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经世事，虽然他的面孔如此年轻，姿态举止又如此轻佻，但遭遇过的种种，早让他对一切都心如明镜。

他已经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环境了。就像他已经不再习惯回到以前的生活。

摸出的烟被点燃，他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他又想到了从前的事，因为父亲烂赌，母亲负气一去不回之后，他就被迫离开学校出来谋生。那时候因为房租到期，他不得不搬走，坐在通往未知的揺晃的卡车上，一个女孩在后面紧紧追着他。

如果不是这个混蛋家庭，他应该会跟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孩结婚，哪怕不结婚，他们也会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一次一次流着眼泪质问

“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你为什么不向前看！”

因为是仰躺的姿势，烟灰簌簌的落到手背上。在烟头忽明忽暗的光点下，他感到一些困倦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生都在往下坠，一个人站在云端，向他伸出手来一一她的确是在救他，可是他已经乏于挣扎。比起让一个人费尽心机的将他拉扯出泥泞，他觉得自己更适合跟另一个堕落的人在污泥里挥霍此生。所以他在那天晚上打了她一巴掌，扯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家里赶了出去。

也彻底的把这个让他有过纠结徘徊的人从生命里赶了出去。

他终于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放在手边的手机震颤了一下，他歪过头，拿起来，是刚才的主唱发来的语音消息。

“有人下了定金，让我们二十号去她的生日派对表演。”

他将手机凑到嘴唇旁，声音懒散，“在哪？”

一个陌生的地址发了过来。他点开，发现离自己并不算太远。

“准备一下。”

“嗯。”因为主唱人脉最广，常为他们接些能赚外快的活儿，他也没有怀疑。

只此刻在酒吧中，一个穿着毛衣的黑发女人，正笑着同面前因为她出手阔绰而主动献媚的主唱说着话。

而此刻的封仪，也收到了请的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您的前女友，收到了一张生日宴的邀请函。”

对方尽职尽责，将那封被他们拦截的邮件转给了封仪。封仪对自己的前女友的社交状态可以说是了若指掌，邮件中的“江女士”，他确定女友的身边没有这么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