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副墨荷图画成, 采月也从尚宫局回来:“主子, 嬷嬷说?前?日清晨太子派人吩咐, 说?是这几日您身体?不适, 暂缓五日再来瑶光殿教习规矩, 她这才没来。”

稍顿, 采月道:“嬷嬷还以为您是知道的。”

明婳撇撇唇,心道她上哪里知道。

太子哥哥就是个哑巴, 无论梦里还是现?实,都是光做不说?的。

“既然是殿下吩咐的,那不来就不来吧。”

明婳倒也乐得清闲,再加之身上确还酸疼着?,是要缓缓。

她抬手拿起画,采月看到?,诧异:“倒是和主子平日里的风格很?不一样。”

明婳瞥了眼:“是不同。”

她本来想画一幅色彩斑斓的人物风景小品,但心境不同,画着?画着?便成了一幅乌云雨荷图。

不过?……

她摸着?下颌打量:“感觉画的还挺好?”

采月采雁跟在明婳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了点鉴画的本事,一左一右站着?着?。

“线条凌厉,用墨胆大。”

“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闷与雨荷傲立风中的筋骨,简直栩栩如生。”

两婢相对一眼,异口同声朝明婳伸出个大拇指:“一个字,绝!”

明婳一怔,而?后“噗嗤”笑出声来。

见她笑了,两婢也都弯起眼角:“主子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明婳笑容微顿,迟疑问:“你们觉得我笑起来好看吗?”

“好看啊,主子您笑起来简直是那个……”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对对对,顾盼生辉,风情万种!”

两婢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明婳却是黯然垂了眼睫:“那为何……”

“为何太子哥哥叫我以后不许笑呢?”

“因他眼瞎!”

转过?天的午后,终于得以进宫探望妹妹的明娓忿忿拍桌:“好个竖子,我们谢家如珠似宝的小娘子嫁给?他了,不指望他哄着?捧着?吧,连笑都不许你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找他算账去!”

明娓一撸衣袖,抬脚就要冲去紫霄殿。

明婳连忙拉住,又朝采雁采月使眼色,示意她们去外头?把门。

“姐姐,你冷静!”

“这叫我怎么?冷静,早知道你嫁过?来要受这个气,干脆……干脆咱俩一起剃掉头?发在家当姑子好了!”

明娓早几日就想入宫见妹妹了,但兄长劝她说?没有刚嫁女,娘家人就急哄哄上门探望的。

传出去不像话。

明娓也知道这么?个理?,于是硬憋了几日。

哪知一进宫,就见自家妹妹像颗霜打过?的小白菜,蔫儿吧唧的。

偏她和太子一道见客时,还强颜欢笑,说?着?:“很?好,一切都好。”

好不好的,糊弄蠢哥哥还行,哪里能?糊弄同心相连的胞姐。

于是谢明霁和太子去紫霄殿喝茶,明娓就和明婳来了瑶光殿。

乍一看瑶光殿内的装潢摆件,吃喝用具,的确未见薄待。

可妹妹那故作?坚强的小模样,看的明娓心里酸溜溜,一问之下,方知这几日妹妹既被?“骗身”又被?“骗心”。

“我早跟你说?了,少看些情情爱爱的话本,爱人之前?先爱自己,你偏不听,现?下好了!”

明娓伸着?长指,摁着?明婳的脑袋戳戳戳戳。

明婳捂着?脑门:“姐姐别戳了,再戳要戳个洞了。”

明娓哼道:“真戳个洞就好了,把你脑子里的水都倒一倒。”

明婳:“……”

她丧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