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两人都静了下来。

角楼里?没点灯,全靠窗外照进来的光亮,在这狭窄昏暗的圆窗前,年轻的男女目光对视着,无声里?似有某种暧昧的情愫在刺啦冒着电光,周遭的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望着眼?前这张莹白昳丽的娇靥,裴琏握着香囊的长指拢紧,先前的酒意好似卷土重来,呼吸也不禁重了。

带着几分试探与局促,他喉头轻滚,脸庞缓缓朝她靠近。

两张年轻好看的面庞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也交错着……

就在唇瓣即将碰到的刹那,窗外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明婳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偏过脸:“放…放焰火了……快看焰火吧……”

独属女子的淡淡馨香好似还残留在鼻尖,可她已经像小鱼儿般从?面前溜走。

裴琏看着那道坐姿板正?、恨不得只给他留个后脑勺的娇小身影,眸色微暗,喉间也愈渴。

差一点,便能?吻上。

这没眼?力见的焰火。

裴琏黑着脸,平复着胸臆间那窜动?的燥意。

明婳则是梗着脖子假装看焰火,腔子里?的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老天爷,她方?才是中了邪吗。

竟然没第一时间躲开他!

若非那焰火及时炸开,她就糊里?糊涂与他亲上了。

明婳悄悄咬紧唇,一会?儿怪今夜宴上喝的酒太烈,一会?儿又怪这夜色太昏暗,怪来怪去,最怪裴琏这个狐狸精,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的脸是要勾引谁!

夜色迷离,月满天心,焰火斑斓。

明婳与裴琏并肩坐着,静静看完这一场上元灯节的焰火。

至于这一夜是如何回到王府的,明婳也记不清了,她在马车上就遭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好似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圈着她的手臂抱得很紧很紧。

又有一道沉缓的嗓音从?远处缥缈传来。

“这个生辰,孤很欢喜。”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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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一过,日子就变得忙碌起来。

二月里?,柳树才刚冒出点点嫩绿,长安那头的回函也抵达肃王府。

永熙帝下令,先派个使者去西突厥王庭交涉,再给其一次改口?的机会?。若执迷不悟,攻之。

肃王得函,当即点了两名录事为正?副使臣,持节赴西突厥谈判。

人是二月中旬去的,一直到三月初也没消息。

望着暖阳下灼灼绽放的迎春花,肃王心里?明镜似的,西突厥是在“拖”

那莫铎汗王就是条滑不溜秋的老泥鳅,打算先观望东边的战况,再做打算。

肃王早就看莫铎不顺眼?,若非朝廷一直主和,他早就想带着大军踏平西突厥的草原。

在这一点上,肃王与裴琏是一个思路。

翁婿俩一致觉着永熙帝许是在长安过得太安逸,渐渐磨灭了年少时的血性与壮志。

对此,肃王妃很不赞同?:“我觉得陛下主和的政策就很好,若是当皇帝的都像你们这般争强好战,穷兵黩武,老百姓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肃王虽与夫人的政见不同?,却也不反驳,只点头:“是,夫人说的有理。”

回头继续与裴琏和谢明霁商议着一旦出兵,如何以最快速度拿下西突厥的城池,直捣王庭。

交谈之中,裴琏也听出肃王此番出兵,是存了一举平定西突厥的心思。

父皇的回函里?只说“攻之”,没说剿灭,也没说不剿灭,裴琏便没多嘴。

因着他也乐见西突厥纳入大渊版图,且他理解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