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忿忿,看?了看?站在?厢房两侧不敢贸然上前的婢女们,再看?那伏在?她肩头、烂醉如泥男人?,柳眉拧起:“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男人?抱着她,鼻腔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明?婳头疼,嗯个鬼呀嗯。

她勉力扶着男人高大沉重的身躯,一边催着婢女们:“还愣着作甚,快来搭把手。”

“是,是。”

婢女们连忙上前。

只是还没伸出?手,便见原本将脸埋在?明?婳脖颈间的男人?抬起头,目光幽寒地扫过?婢子们:“都不许碰孤。”

婢女们霎时一僵,忙不迭收回手,不知所措看?向明?婳。

明?婳也目露诧色,狐疑推了下面前摇摇晃晃的高大身躯:“裴子玉,你别给?我装醉。”

裴琏:“孤没装。”

明?婳:“没装你不让人?扶?还是说你存心想压死我?”

裴琏闻言,稍稍直起身,一双朦胧醉眼睇着她:“今日生辰,别说不吉利的话。”

稍顿,又道:“孤不想让旁人?碰,只让你碰。”

明?婳:“……?”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叫婢女搭把手而已,怎么扯上什么碰不碰了。

再看?他那张冷白如玉的脸庞酡红一片,眼神也迷离得厉害,的确是个醉鬼模样。明?婳无奈,吩咐婢女们:“算了,你们去厨房取醒酒汤,再去准备热水。”

婢子们如释重负,忙不迭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明?婳一手揽着裴琏的身子,边气喘吁吁架着他往里走,嘴里也没闲着:“你不能喝,便与我祖父和三叔实话实说啊。你是太子,只要你说不喝了,难道他们还能逼你不成?”

“今日你生辰,不好拂了长?辈们的兴致。”

“哼,你倒是孝顺,不好拂他们的兴,便来折腾我……”

明?婳哼哼着:“你是不知道你多重!”

好不容易将人?扶去榻边,她长?舒一口气,刚要起身,忽的一双手伸来,从后牢牢抱住她的腰身。

“别走。”

男人?炽热身躯牢牢贴着明?婳的后背。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唇离她的耳垂不过?三指宽的距离,裹挟着西凉春凛冽酒香的热息钻进耳廓,如羽毛扫过?般,勾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暧昧的姿势,炽热的气息,还有这仿若亲密无间的拥抱,明?婳脑子空白了好一阵,才回过?神:“你…你做什么!”

她连忙去掰男人?的手指,一张雪白脸蛋也好似被他的热意浸染:“松开,别想趁着醉酒耍无赖。”

可她那点力气哪比得过?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裴琏并未松开,却也没做其?他,只从后抱着她,脸搁在?她的肩颈处,宛若梦呓,又似低到?尘埃里的请求:“好婳婳,让孤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陇西汉子的酒量本就惊人?,何况老国公和谢三爷都是有些年?纪的,积年?累月也都练出?来酒量。

裴琏便是平素再沉稳持重,到?底是个才及冠的年?轻儿郎,在?拼酒方面,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他也不愿叫长?辈们看?轻他。

因着陇西当地有个歪理,新?姑爷上门轻易下酒桌,便是不给?娘家人?面子。

“祖父与三叔也都喝趴下了。”

裴琏阖着眼,鼻梁贴着那馨香柔嫩的少女肌肤,微蹙的眉宇缓缓舒展:“孤没给?你丢面子,他们离席时,皆夸孤是个好姑爷。”

明?婳听着他这颠三倒四的话,只觉无奈。

想推开,他又像条缠绕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