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先报道吧。”
林天受伤地看着他,“你不要男朋友,连朋友也不要了吗?”
安乐一时哑言。
“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无神。
他声音有些嘶哑。
“可我想一个人回去。”
林天其实有办法留住安乐。
警局的人来过,让安乐出院后及时去做笔录。
但林天没有说。
所以他告诉安乐,这是正当防卫,他不用做任何事,也不会有警察找他。
*
为此林天也买了一张机票,但他没有登机,只是看着安乐离开。
登机的前一分钟,安乐突然转头看向他。
“你知道贺锦年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天清楚地知道时间,但他还是装作不清楚,打开手机去算时间。
可过于焦急的声音暴露了他。
“还有一个半小时!”
“马上就能到了。”
“也是在这个机场!”
安乐点点头。
“那挺好的。”
“正好错过了。”
林天一愣。
“安乐……”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错了吗?”
安乐看着林天。
“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飞机上。”
安乐说着,突然笑了笑。
“这回他想要联系我的时候,我也能在飞机上了。”
林天呆愣在原地,望着安乐离开的背影。
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
安乐登上飞机以后,就睡了一觉。
他的伤还没有好全,从生理到心理都特别疲倦。
所以睡得很沉。
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只有七岁。
小时候的他发育得要比一般男孩子慢,七岁的他小小的一个,瘦瘦弱弱的,一阵猛风袭来都能将他吹倒。
那是一年夏天。
同村的孩子借口找他玩,暗地里拿他当弹弓的靶子来比赛。
还有奇怪的叔叔,拿着糖骗安乐脱衣给大人们瞧。
安乐一个都不理。
他正忙着卖茶叶和蝉壳赚钱。
混着滚烫的热意和黏腻的汗水,他攒了许久的钱,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跑到镇上的照相馆给自己照了一张照片。
他偷看了妈妈寄给外公装钱的信封,上面有妈妈的地址。
他读书读得晚,七岁时字还认不全,于是照着信封上的字将地址一笔一画的抄下来。
然后跑到邮局,求邮局的阿姨帮他把照片寄给远在锦城市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