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痕【15】

吊钟敲响三下，朝阳升起，比人间更早沐浴阳光的，是天空之城上的一座金色神殿。

神殿之中，靠在台阶上孤单睡去的男巫，脸颊上还有没来得及干涸的泪痕。

"斐"

独角兽自他头顶飞过，呼啸的风声将他从梦魇中惊醒。

这里已经不是阴暗的沼泽了。

想到那个陷入沼泽流沙中的人，男巫只觉得一颗心疼痛难当。越来越明亮的光线，自他身后照射而来，穿过巨大的转轮，落在他面前时，分出了牢笼一样细狭的影。

一道身影拾级而上，停在了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的男巫身旁。

"别哭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巫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面前正是那个让他在睡梦中都会落泪的人。

"……"想去叫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高挑的黑发青年，垂首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中，是阳光折射进去的明亮光晕。

男巫挣扎着站起来，扑进了他的怀中。斐也同样用力的回抱着他。

"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男巫的眼睛中滚落下来。

"我没事。"连送一朵花都拙笨的骑士，在此刻竟能说出令人神魂颠倒的蜜语，"想到你在等我，即使我已经沉入地狱也要来见你。"他的手指将男巫的头发挽到了耳后，同时在微微仰头，等他采撷的男巫唇畔留下一吻。

……

"真是干净的灵魂，真是香甜的爱情。"远远旁观 这这一切的天使，脸上露出沉醉的神色。

"希望乌瑟西能温柔的品尝吧。"

……

因为男巫的羞赧，斐将他带进了神殿。

站在巨大的转轮前，斐张开的十指，沿着男巫的腰身，一直往上。

男巫几乎毫无抵抗力的倒在了他的怀中，明明身体已经害羞的蜷缩起来，目光却也一直望着他。

斐注意到了男巫的注视，他也同样望着他。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盛满真实又浓烈的爱意。

那灵魂干净的散发诱人采撷的气息。

斐为他倾倒，他比所有人都要更着迷于这两样东西。

"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东西，但是但是。"男巫的声音都在发抖，"求你了，留在我身边。"

黑色眼睛里污浊的情愫，忽然凝固住了，随着男巫一滴一滴从面颊上流下的眼泪，那藏在面具之后的恶意，似乎也被冲淡了一些。

温热的舌尖，沿着他微咸的眼泪一路舔舐。除了这个干净的灵魂，他还品味到了很多苦涩又带着奇妙回忆的记忆。

虽然这些对生命漫长的他来说不值一提。

"我会一直陪着你哦。"

本来让信徒们供奉上干净的圣子，只是他们为打发时间而设立的一个小小的游戏。然而再怎么干净的灵魂，在被各式各样的欲望吞噬之后，都会变的污浊不堪。

他们热衷于摧毁干净的灵魂，同时又痛恨他们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摧毁。

手指勾住男巫的头发，贴合在他背部的张开的五指，轻易的将他身上的白袍解开。

"斐……"男巫有些不安，手臂横在胸前，拦住下滑的白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