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暮连头也抬不起来,只能看到他脚上白底黑面的靴子这不是官靴。
“原来已经醒了。”这人开口,也证实了他不是江遂暮以为的死牢狱卒。
门口又进来一人,这下江遂暮看清了,他腰上有一把黑金佩刀,他是……
头发忽然被揪住,江遂暮被迫仰起头来。
他与那二人对视上,正是被他要挟的两个江湖杀手。只是他已经做好了必死之心,这次命他们为自己做最后一件事之前,已经将解药给了他们了。
身后一地月光的男人,站在门口,目光冷淡的俯视着他。抓着他头发的人,更是欣赏一般,看他痛苦的神色。
他们受自己要挟已久,应该是恨自己入骨才是。
只怕在自己死前,还要再受一番折磨。江遂暮想。
“怎么不说话?”
江遂暮合上眼睛,“没什么好说的。”
“哦?”袖中利刃落到手中,而后抵上了江遂暮的脖颈,“那我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将你埋进棺材里,那时看你张不张口。”
江遂暮脖颈被利刃划开一线,血很快淌落下来。
动手的杀手,见他主动求死,往刀刃上撞,脸色一变,将利刃收了回去,“你想死?哼,没那么容易。”
江遂暮的头发被松开,他重新扑倒在了地上。
两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你知道,我替你拔箭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
江遂暮心里一阵,面上却不露声色。
俯视着他的男人,蹲了下来,一个窄细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背上。轻轻一滑,他身上的衣服就像两边散开了。
江遂暮白皙的背部,除却一些鞭痕之外,还烙有掐痕吻痕,只一眼,就知道他先前被多么粗暴的‘疼爱'过。
指腹沿着从肩胛贯穿到腰腹的鞭痕,一寸寸往下抚摸。那伤痕并未好,按上去,就会有一种刺刺的疼痛。
江遂暮胸前的伤口,又在渗血了。他不在意这些,反倒咬着牙不发一言。
“这些年,你将我二人,像条狗似的驱使。”
“如今,我们要怎么回报你呢?嗯?”
手指嵌进伤处,江遂暮紧咬银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他按在地上的五指,因为吃痛收紧了。
“杀了你,还是太便宜你了。”这些年,他们时时都想将这个要挟他们的人剥皮剔骨。但眼下这个机会真的落到他们手上,对于这个歹毒男人的了解,又让他们知道,杀了他也不能让他后悔痛苦。他们只有用另一个让他感到痛苦的方法报复他。
肩膀被抓住,江遂暮被从地上托着坐了起来。划开的衣裳,从他身上剥落,挂在了手肘上。
目光幽暗的男人,在正面与他对视,“我要踩着你的自尊和傲慢,慢慢的折磨你。”
他恨极了江遂暮在他面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恨的想剥了他的脸皮。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你不是自恃身份高贵吗?”
“你不是要挟我们做你的走狗吗?”
在看到江遂暮眼中顽固的淡漠开始出现波动时,一向紧抿的薄唇,在此刻裂开一个邪肆的弧度。
孽子【下26】
江遂暮被钳制着手臂站了起来,他沾着血污垮下来的的衣裳,已经叫人撕开了,露出那具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畸形身体。
袒露出这具身体,要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江遂暮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从他们眼中露出的,可能是讥诮是嘲弄的神色。
在身后捉着他手臂让他被迫站立的人,凑到他的侧脸旁,近距离看他这绝望的脸。
“确实不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