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被打得闷哼一声,硬是挺直着脊梁没有弯腰。
他挺直的脊梁让宋悯不由自主地想起李长宁,火气也越发不能遏制。
姐弟俩都是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硬骨头,一样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扬起手,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少年背上。
他就不信这世上真有打不弯的腰。
李钰硬撑着挨了十几下,一口鲜血吐出来,再次昏死过去。
“水,拿水来!”宋悯厉声吩咐,眼神近乎疯狂。
长山打起车帘,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地上小小的一团人影,试着劝他:“大人还是歇歇吧,仔细累坏了身子,这孩子脾气倔,一次是打不改的,您先让他缓一缓,打出个好歹,眼下这荒郊野外的,瞧病都没处瞧。”
宋悯捂着心口咳了一阵子,靠在软枕上喘息,到底没再要水,冲他摆了摆手。
长山知道他听进去了,放下帘子继续赶车。
宋悯歇了一会儿,弯腰将李钰抱起来放在座位上,头枕在自己腿上,掏出雪白的帕子,帮他仔细擦去嘴角的血迹,又拿毯子给他盖在身上。
“你何苦这样气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他喃喃道。
长山在外面轻叹一声,抬头看天。
天色黑沉如墨,连那一弯惨淡月牙也不见了。
李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刺得他眯起眼睛。
他浑身酸痛无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手掌刚一用力,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时,房门一响,宋悯一身白衣端着碗黑乎乎冒热气的汤药走进来。
四目相对,李钰想躺下装睡已经来不及,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定定地看着他。
“醒了?”宋悯走到床前,把药碗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扶着他靠坐在床头,将枕头垫在他身后。
“把这碗药喝了。”宋悯重又端起药递过来。
李钰看着他,没有动,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
“你在发热,喝了药才能好。”宋悯温声解释了一句,“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不能停留太久。”
李钰伸出手,发现手上包着厚厚的布,把他本来就肿胀的手包得像发面馒头。
宋悯也看了看他的手,叹口气道:“算了,我喂你吧!”
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药,送到李钰嘴边。
李钰看着他,不肯张嘴。
宋悯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钰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喝下了那勺药汁。
苦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他控制不住地皱起眉头。
“很苦是吗?”宋悯问。
李钰没说话。
宋悯又舀了一勺喂过来。
“我打你是为了让你长个教训,在你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不要忙着和人叫板,这样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
李钰默默喝药,仍是一声不吭。
宋悯又道:“其实你前几天伪装得很好,如果你能一直装下去,没准哪天我真的被你骗过了,只可惜,你还是没能沉住气,早早地暴露了自己。”
“我换了你留下的线索,你猜你姐姐会不会去北边找你?”
“今早刚收到的线报,她非但没去北边找你,还把杜若飞也撤回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南边起了战事,她要让杜若飞去打仗。”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战事威胁到的是她的皇位,而你是可有可无的。”
“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无论你要打败我,还是打败你姐姐,都得先让自己变强大,而不是意气用事,逞莽夫之勇。”
“知道什么是意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