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闻言瞅了沈决一眼。
沈决道:“瞅什么,我与掌印同床共枕无话不谈,但说无妨。”
“……”
安公公呛得直咳,见江潋只是把沈决瞪了一眼,并未阻止,便也不再避他,正色道:“太子有陆尚书指点,做事自然滴水不漏,五皇子虽然孤军奋战,却灵性十足,相比之下,皇上夸五皇子更多一些,近来因着五皇子担下了赈灾粮被劫案,与三法司和户部官员往来密切,关系与日俱增,惹得太子殿下颇为不快。”
江潋静静听着,偶尔点下头,并不发表意见。
等安公公把最近宫里发生的事大致说完,几人也到了嘉和帝的寝宫。
话头就此打住,安公公进去向嘉和帝禀报。
嘉和帝近日除了上朝,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静养,听闻江潋回来,激动得顾不上穿鞋,亲自下床去迎,口中高声道:“快让他进来,让他进来。”
沈决咂舌道:“我就多余来这一趟,跟你相比,我便是个不受宠的庶子。”
江潋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和自己一同进殿。
刚进去,嘉和帝已经从后殿走了出来,安公公拎着鞋子在后面叫:“陛下,地上有寒气,您仔细身子。”
“陛下。”江潋也叫了一声,快走几步迎上去,俯身要拜,被嘉和帝一把拉住了手,“爱卿免礼,朕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君臣二人执手相望,皆红了眼眶。
“爱卿,朕险些再也见不到你……”嘉和帝哽咽道,活像受了欺负的孩子在向家长诉说委屈,浑然忘了自己当初是怎样怀疑江潋,并派宋悯悄悄南下调查他。
江潋道:“臣也险些被大水冲走,再也见不到陛下。”
“竟有这事?”嘉和帝吃了一惊,忙将他上下打量,“可有受伤,怎么你信上没说?”
“没有受伤,臣怕陛下担忧,便想着回来再说。”
两人说起来没完,沈决躬着身子要跪不跪的,忍不住出声问道:“陛下是只免了掌印的礼,还是连微臣的也一起免了?”
安公公被他的狂放吓得一哆嗦,嘉和帝却笑起来,指着沈决骂道:“你这猴子好生无礼,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朕且饶你一命。”
沈决却又跪下俯首道:“谢陛下恩典,臣并非无礼,就是想逗陛下一笑。”
嘉和帝见了江潋心情大好,懒得与他计较,由江潋扶着在榻上坐了,对还拎着鞋子站在那里的安公公吩咐道:“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两位爱卿看座,上茶。”
“是。”安公公忙应了声,将鞋子放在脚踏上,端了椅子请江潋和沈决坐下,又出去吩咐人沏茶。
少顷,茶水上来,江潋亲自端了一盏奉到嘉和帝手边,殷切道:“陛下请用茶。”
嘉和帝还是喜欢他的服侍,满面含笑地接过茶,吹了吹茶叶道:“你们怎么没和宋爱卿一起回来?”
江潋与沈决对视一眼,回答道:“宋首辅体弱,赶不得急路,臣思念陛下心切,便赶在他前面回来了。”
“原来如此,爱卿对朕如此惦记,朕心甚慰。”嘉和帝越发心情舒畅,喝着茶向两人详细询问了杭州水患以及赈灾粮被劫案。
江潋把救灾的功劳全都推给宋悯,将赈灾粮被劫的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并为此自责备不已。
嘉和帝当然不会怪他,反过来安慰他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朕思虑不周,小五近日已经查出些眉目,大概率是老二那个逆子和他舅舅南疆王所为,朕正打算等你和宋爱卿回来之后,再详细商量讨伐南疆之事。”
江潋眉梢轻扬,心说五皇子不声不响的,倒还有两把刷子,自己把粮劫了,却让逃走的二皇子背锅,这一招祸水东引使得妙,难怪宋悯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