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知不觉有了依赖性,都快忘了自己是知府了。
清醒过来后,刘知府连忙应道:“若宁小姐说得对,我这就去想办法。”
到底是知府,多年混迹官场,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几天后,果然凭着自己的脸面又为灾民筹集了一些钱粮,多少挽回点颜面,在两位大人面前说话都有了底气。
杜若宁见他弄来了钱,便将他和王宝藏叫到一起算了个总账,先给灾民们每人发了二两银子,承诺等后续朝廷的赈灾款到了,再把剩下的发给大家,毕竟数目巨大,无论官府还是富商,谁也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都得有个喘气的时间。
民众们深知自己能活下来,全是若宁小姐和两人大人的恩德,也明白眼下是最困难的当口,因此谁也不去计较,千恩万谢地领了银子,四处传讲若宁小姐的善心。
总之,在所有人的群策群力之下,这场大周史上最大的洪水,创造了大周史上最大的奇迹,撤离最快,应对最早,伤亡最少,损失最小,并且在灾后没有出现粮荒,没有哄抬物价,没有流民作乱,最要紧的是没有发生瘟疫。
用史官的话来说,就是一场足可载入史册的伟大胜利。
杜若宁对此很是欣慰,一个人的时候暗中告慰明昭帝:“虽然龙椅上坐的不是父皇,但子民仍是父皇心心念念的子民,儿臣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愿父皇在天之灵能感到安慰。”
如此又过了几日,算着时间,朝廷从安徽福建等地调的粮食应该到了。
刘知府从几天前就开始翘首以盼,盼着这些粮食到了,能让他大大地缓一口气,结果眼瞅着预算的期限已过,说好的粮食却连影子都没有。
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还是没一点动静,不止刘知府,大家都开始坐不住了。
“不会被劫了吧?”沈决猜测道,“福建那边土匪多,可别出什么岔子。”
“不能够吧?”刘知府顿时忐忑起来,“咱们这边闹着饥荒都没有出现流寇劫匪,倘若在没遭灾的地方被劫了,那才叫荒唐。”
沈决笑着指了指江潋和宋悯:“咱们这边没闹匪,是有这两尊神在这镇着,那边山高皇帝远,民风又彪悍,没什么不可能。”
“行了,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江潋打断他,“有这功夫,不如带些人出去打听打听。”
正事上沈决不和他犟嘴,当下便带着人往杭州境外打听消息。
宋悯苍白着脸坐在旁边,一手托着额角默不作声。
杜若宁看了他一眼,主动问道:“首辅大人有何看法?”
“我没有看法。”宋悯道,“朝廷又不只调了福建安徽的粮,不可能一个都运不来,左右不过多等几日,若宁小姐若是有空,不如帮我想想改稻为桑的事。”
“……”杜若宁很想回他一句没空,但改稻为桑确实是大事,眼下粮田被淹,时机也是恰恰好,出于大局考虑,她也只好答应下来,把自己的看法拿出来和他讨论。
江潋对这个不懂,就在一旁安静听着,不多时,沈决突然去而复返,带进来一个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人。
大家都吓一跳,刘知府忙起身问:“怎么了这是?”
“福建来的运粮官,说是中途遭遇山匪,除了他全军覆没,粮食也被劫走了。”沈决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都怪我,都怪我这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