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充满算计的一夜。
这一夜,漫长而短暂。
……
第二天,日头才刚刚露出半张脸,城东专供京中权贵游玩的熙春园外就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民众,有不少还正在赶来的路上。
既然是专供权贵游玩,普通民众自然不得入内,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进不去园子,在外面看看俊男美女也是好的。
何况能有资格来抢若宁小姐的绣球的,全是四品以上人家的贵公子,不但要家世过硬,年龄相当,最重要是相貌出众,才能收到定国公府的请柬。
这就等同于定国公府一下子召集了全城最俊美的世家公子,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如此盛况,谁会愿意错过。
抛绣球的时间定在午时二刻,据说是皇上特意让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时。
不仅如此,皇上还命人连夜搭建了一座华美的高台,好让若宁小姐站在上面抛绣球。
皇上对若宁小姐如此看重,还让六个皇子都来抢绣球,看来是非常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了。
有那么多皇子在,别家的公子还敢上前争抢吗?
听闻江督公也要陪同皇子们一同前来,那么个活阎王往场上一站,别人怕不都要退避三舍。
江督公和若宁小姐这样那样的亲密,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若宁小姐把绣球抛给别人,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唉!怪谁呢,只怪他自己是个阉人。
民众们挤挤拥拥,一边讨论一边看着络绎不绝的马车往熙春园而来。
“快看快看,那个是平西侯家的车驾。”
“快看快看,永宁伯家的公子也来了。”
“快看快看,那是三皇子府的仪仗。”
“咦,这个,这个不是新科状元薛初融吗,他又不是世家公子,怎么也来了?”
“废话,人家可是若宁小姐的蓝颜知己,又是新科的状元,怎么不能来?”
光看这阵仗,抛绣球还没开始,人们都已经激动疯了,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几双眼睛,不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熙春园的高台,提前到来的杜若宁正坐在后台由着丫头仆妇为自己梳妆打扮,听说薛初融也来了,不禁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来了?
那天在藏书阁,她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她未来要面临很大的变故,前途未卜,因此并不适合做他的良人,也没打算和谁安安生生地过日子,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好好备考,将来金榜题名,好姻缘自己就会找上门。
那时他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过多纠缠,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告辞而去,从此没再提及此事。
可他若是真的知道了,这会子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傻子,别看平时不声不响,其实也是挺执拗的一个人。
算了,他愿意来就来吧,反正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抢到球,争取过了,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外面民众们高呼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两个负责报信的小厮也跟着来来回回地跑,一会儿过来说谁家公子到了,一会儿过来说哪个皇子到了。
两人每来一次,茴香都要跟着大惊小怪一次,杜若宁本来不紧张的,现在也被他们弄得紧张起来。
云氏在杜若宁对面坐着,忍不住呵斥两个小厮:“行了行了,别报了,一趟一趟的,心都快被你们喊出来了,一边歇着去吧!”
小厮跑得这么殷勤,本来是想讨赏的,赏没讨到,反倒挨了一通训,垂头丧气地走了。
后台安静下来,大家都轻手轻脚地忙活着。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了,该准备的早已经准备妥当,杜若宁的妆容在家都收拾好了,只是云氏自个紧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