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纸条上写的下一个该死的人,就是陆嫣然的父亲陆朝宗。
得到这个信息时,她就开始发愁,同时也很后悔和陆嫣然走的太近。
她身负血仇,根本不该和朝中大臣家的孩子做朋友,不然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总归没那么狠心下手。
一开始,她明明和陆嫣然水火不容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玩到一处去了。
这下可叫她如何是好?
“让她进来吧!”杜若宁为难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见见陆嫣然。
反正陆朝宗现在的命运已经不由她决定,她能做的,顶多只是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
“好的若宁小姐,小的这就去把她带进来。”
厂卫恭敬应声,去大门口带陆嫣然。
不恭敬不行啊,现在整个东厂都传遍了,若宁小姐昨晚是在督主房里睡的。
督主向来不近女色,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哪个女人,但凡有女人想打他的主意,也都被他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吓跑了。
可是现在,他不但对若宁小姐一再容忍,还让若宁小姐睡他的床,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傻子都能猜出来。
厂卫边走边感慨,刚走出没多远,又被杜若宁叫住。
“我同你一起过去。”杜若宁道,“陆小姐是我的朋友,理当我亲自去迎接才对。”
是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们还是好朋友。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了。
第166章 竟敢偷摘咱家的山茶花
陆嫣然在门外等得着急,正要让厂卫再去问问,忽听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抬眼看去,就见杜若宁穿着一身如火的红衣向她飞奔而来。
“陆嫣然,你怎么来了?”杜若宁一边跑,一边大声唤她,脸上的笑容一如从前。
陆嫣然鼻子一酸,也向她飞奔而去。
“杜若宁,你总算出来了,我都快等不及了。”
厂卫见此情景,没有阻拦,看着她跑进去,又看着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
陆嫣然是个性格外放的姑娘,平时最讨厌人家腻腻歪歪,可是今天,她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了杜若宁,抱得非常紧,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杜若宁。”她把下巴抵在好朋友的肩头,声音哽咽道,“我是来求你的,求你让我见一见我父亲,也求你救一救我父亲。”
她向来不会遮掩,也不会拐弯抹角,就这样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也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杜若宁。
杜若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拍拍她的后背,松开她,将她冰凉的手拉起来握在手心。
“走,我们先进去再说。”她说道,“你的手好冰,为什么不多穿一点?”
陆嫣然顺从地跟她走,吸着鼻子说:“我不是身上冷,是心里冷,我很害怕,杜若宁,我真的很害怕。”
可以说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是怎么从一个千娇万宠的尚书小姐变成了一个科举舞弊嫌疑犯的女儿。
母亲从父亲被抓进东厂那天就开始哭,她和兄长们想进宫去见姑母,却连宫门都进不去。
平日里一看到她老远就哈着腰喊她县主的小黄门,看她就像看一个上门讨饭的叫花子,只说皇上有令不许陆家的人进宫,别的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那些平时唯父亲马首是瞻的官员,也都对他们兄妹避而不见,甚至有人拿银子打发他们,让他们不要再来。
所有她认识的人当中,为数不多主动来看她的,竟是阳春雪和她在君子赛上沾了杜若宁的光才认下的三个“师弟”。
三个师弟平时来往并不多,只是在书院偶尔遇到打个招呼调侃几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