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听得津津有味,晚上和望夏说,那些个高门大户里,当真没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
于是,这些人家的父母长辈全都慌了神,生怕自家孩子受不住刑,把家里的私密一股脑说出来。
有人开始四处托关系找江潋说情,有人则告到嘉和帝面前,说江潋这样不合情理,也有爆脾气的直接跑到东厂要人,进不去就在外面破口大骂。
最终,托关系的花了钱却石沉大海,告御状的也没有告赢,破口大骂的被抓进去关了起来。
东厂的嚣张跋扈再次震惊了世人。
杜若宁的六堂兄也没能幸免,望冬去西府带人时,搞了很大的阵仗。
这个是杜若宁特意让贺之舟给江潋捎信儿拜托他的。
杜若宁说她六堂兄太不让人省心,在家里又总是做些出格的事带坏弟弟妹妹,所以让江潋去抓他的时候,把阵仗搞大一些,也好让家里长辈警醒起来,日后对他严加管束。
实际上,杜若宁是为了让大伯二伯母亲祖母都知道六堂兄和太子一党有来往。
因着父亲的关系,杜家严禁家中子弟与皇室中人交结,就怕他们一个不慎带累了整个家族。
尤其眼下父亲还在边关未归,长辈们得知杜若贤与太子皇子往来甚密,一定会对他采取措施的。
还有一点,杜若宁其实挺希望六堂兄架不住严刑拷打,把自己和太子或者皇子勾结的事情招出来,这样的话就不用贺之舟再费心调查那个幕后之人。
当然,江潋和李承启是一伙的,就算六堂兄真的供出来,他也未必会把实情告诉她,可万一他哪天说漏嘴呢?
毕竟那天在宫里他就说漏了嘴,他说父亲已经打得西戎人节节败退,要和朝廷议和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虽然她知道父亲一定会打赢这场战争,但是能让西戎人俯首称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上一次西戎人被父亲打到议和,还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时她还是个小娃娃,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西戎人来议和时,带了很多美味的食物,还有色彩斑斓的布匹。
西戎王还带了自己最小的王子过来,要把他留下当质子,父皇没同意,说孩子还小离不开爹娘,国事是国事,与小娃娃没有关系。
父皇就是这样一个宅心仁厚的皇帝,他自己把孩子当心头肉,也不忍心看别人骨肉分离。
杜若贤被东厂带走,确实在杜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杜老夫人听说他受到太子邀请进宫赏花,顿觉事态严重,紧急把两个儿子三个儿媳召集起来议事。
二夫人哭得妆都花了,嗓子也哑了,口口声声说儿子是被冤枉的。
二老爷怎么劝都劝不住,怒极打了她一巴掌,二夫人哭倒是不哭了,又开始寻死觅活。
杜若宁照常上她的学,对此没太关注,反正议出结果母亲肯定是要告诉她的。
陆嫣然也去东厂走了一遭,回来后很是老实了几天。
虽然她因着皇后侄女的身份没有被严刑拷打,还分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单间,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进了被称为人间炼狱的东厂,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在家里歇了两天之后,她才去书院上课,和杜若宁阳春雪说起此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以后再也不逞强了。”她认真反思自己的过错,“都是我太要面子,才中了五公主的激将法,如果我当时扭头走掉,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你们不知道有多吓人,差点没把我吓死!”
阳春雪听得一惊一乍,拉着她询问细节,从乾西宫的女鬼直到东厂单人牢房里的摆设,事无巨细都问了一遍。
杜若宁静静听着,时不时哇一声表示震惊,内心却毫无波澜。
倘若陆嫣然知道那个女鬼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