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一愣,忙问道:“为什么呀,六堂兄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玩性太大,玩得又野,先前他还拉着你大哥去逛花楼,被你父亲知道了,将他好一顿教训,从此便不许你三个哥哥和他亲近。”
“还有这回事?”
杜若宁大为意外,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六堂兄已经在暗戳戳对哥哥们下手了。
看来背后那人也不是最近才找上六堂兄的,只是父亲在家时管得严,六堂兄无法得手,如今父亲不在,他才又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父亲让哥哥们藏拙是对的,不让他们和六堂兄亲近也是对的,唯一没做到位的,就和她一样,以为只是个偶然事件,没有深究六堂兄的动机。
父皇以前常说,世上最看不透的便是人心,那时她不懂,父皇说因为她的阅历太浅,很多事总要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其中的意味。
重活一世,她终于懂了,可她却宁愿自己什么都没经历过。
吃过晚饭,等所有人都睡下后,杜若宁去花园和贺之舟碰头。
贺之舟告诉她,自己没有在南山书院的藏书阁里找到那本做胭脂的书。
杜若宁心头一沉,第一时间想到是有人把书拿走了。
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江潋,目前她还不敢肯定。
但不管怎么说,那本书里肯定有秘密。
想到这里不禁懊悔,当初看到有人在书里做标记,她就该多留个心眼调查一番的,却因为怕江潋发现她的异常,急急忙忙又把书放了回去。
后来她不再往书里放东西,更是把标记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没留意过书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反正里面已经没有咱们的东西,等开学之后我再让薛初融好好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被别人借走了。”
贺之舟点头应是,问她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杜若宁便把六堂兄的事告诉他,让他派人盯着六堂兄和三哥哥。
贺之舟听完很是惊讶,说自己会选派合适的人手来跟进这件事,如果六公子真的与人勾结,他一定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的。
说完又多问了一句:“二公子那里要不要也派人保护起来?”
“二哥哥倒是不用,他的心思可比六堂兄灵巧多了,六堂兄根本骗不了他。”杜若宁说道。
也就她那个憨子三哥哥好骗,一点好吃的就被人骗跑了。
所以说人不能有太执着的欲念,有了欲念,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这欲念当然也包括口腹之欲。
安排好一应事宜之后,杜若宁又问贺之舟,最近江潋和宋悯有没有什么动静。
自从大年初一那天分开后,至今已过去半月有余,她被母亲禁足在家,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都没有。”贺之舟说道,“宋悯的伤已无大碍,这几日一直陪着皇上宴请各国使臣,皇上如今对督公大人越发倚重,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因此他每天都在贴身服侍皇上,有时晚上会直接歇在宫里。”
“还挺忙。”杜若宁想想江潋在面对她时总是一脸没好气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虽然江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红了眼睛的少年,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倔犟和傲娇却还是一如从前。
用青云的话说,就是个别扭孩子。
只是现在,别扭孩子长大了。
贺之舟站在暗影里,看着她的笑容,风吹过,廊下的宫灯摇摇晃晃,她的笑容也在灯晕里摇摇晃晃,仿佛夕阳在江面洒下的碎金在随波荡漾。
小姐对江督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为什么说起他的时候会笑得这么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