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并非有意叨扰，只是……”看着我望他，那背着剑匣的男子，就露出局促的神态。

“无妨。”

他还站在那里。

“过来罢。”

他御剑而来，在我身旁站定。

金阙台上风大，又带着凛冽的寒意。我自然是不惧这些的。

“师祖是在想从前的事吗？”

“……”

“师父当年，也经常来这里。”

他的师父……云中子吗？

“师父他，说当年第一次见到师祖时，便是在这里。”

我对云中子，倒无甚印象。当年赠他一把剑，也是替师兄，照顾他一个弟子罢了。

他望了我一眼，似有话与我说。只是最终，也只成了一声脉脉的低语。

“他后来要归位时，在这里站了三天。”

空谷中传来一声鹤唳，回荡在山谷中，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落寞。

……

我体内修为，如抽丝剥茧一般消散，还好我千年修为，不是等闲，就是天道要我性命，我也仍旧能苟延残喘些时日。

只是，在这最后的时光中，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陪伴我的，不是与我历经磨难，踏平艰险的花决明，而是一个与我师兄有几分相似的弟子。

"弟子可否斗胆，问师祖几个问题？"他道。

"问。"

"师祖修仙，可否遇到过瓶颈？"

"遇到过。"众人皆说我天赋卓绝，但我说到底，也只是三千红尘中的一粒草芥。

"师祖又是如何度过的？"

"除心魔，斩七情。"

"那师祖为何，会同花决明那魔修混在一起，还与他结为了道侣？"

"……"我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与花决明的事，当年何止是在修仙界闹的沸沸扬扬，连在那些魔修中都掀起了风浪。

"师祖可曾后悔？"

"不悔。"

我不后悔爱过花决明。无论问我千次，万次，我都是不悔。

只是，我爱的那个花决明，已非今时今日的那个他。

"师祖"他一脸愕然之色。

我后知后觉，伸手抚向脸颊。那里冰凉一片，不知何时，垂了一滴泪下来。

我望着指尖泪渍，想到当年我因师父亡故，跪于灵前痛苦。花决明与我一同扶着棺椁

"我此生绝不会再让你落一滴眼泪！"

他不会食言的。

他确实不是他了。

众星皆降为尘【下4】

我不知自己死后，偌大的宗门该如何维系。宗门这一辈的弟子，虽有不少出类拔萃者，但终究是太年轻，一时半会都难堪大用。

我命掌门，挑选几个后辈过来，化了些修为给他们。

"师祖这是何意？"那是我自己修炼来的修为，化给旁人，自然会对我自己有些影响。

"以后宗门之中，都要看他们年轻一辈的了。"

"师祖，让他们自己慢慢修行便罢，何至这么心急？"

我也不愿这样心急，只是天道，却时时都在提醒着我的死期。

……

二月之期将至，我本想就此归位于师门之中，不想我一手创建的虚空之境传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