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什么都忘了。

但这都不重要了。

"洛卡，你愿意和我离开第一星吗？"解开缠在花枝上的头发之后，我问他。

洛卡抬起眼睛看我。

我曾经想狠狠的报复亚尔曼和凯尔之后，留在第一星，守护狄亚洛家族直到死去。但在我接触到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且深知我无法打破这些黑暗之后，我能想到的，只有离开。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会在走之前，把你送回去的。"

洛卡皱了皱眉，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手中还没有种下去的郁金香递给我，"花。"

我伸手将郁金香接了过来。

柔嫩的花瓣绽放着，如此脆弱，又如此美丽。

难言之欲【下23】

恰好是凯尔离开的一个月后，我连通了他军舰上的视讯器。

在画面接通的一瞬，我能显而易见看到凯尔略有些错愕的神色。然后他马上收敛起外露的情绪，抱着手臂问我，"塞西尔？"

我和凯尔对视。

从他颓废的脸上，我看的出，他在前线过的并不好，即使他拥有卓绝的驾驶天赋和超强的作战意识，在真正碾压一切的战争面前，仍旧显得渺小无能。

他经历的，也曾是我经历过的。

"你怎么会有我军舰上的联络信号？"凯尔反应很快。为了隐秘，新型军舰上的所有通讯方式都加密过，远在第一星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知道才是。

"你不会在我身上动什么手脚了吧？"凯尔脸上的神情，开始变的提防起来。

但是来不及了。

从他离开第一星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军舰上，我装了自爆装置。"为了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我还提醒他去看控制台。从他僵硬的表情可以看出，控制台上所有的显示屏都已经黑掉了。

"还有十分钟，你就会尸骨无存。"

凯尔是个心理相当强大的人，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所以他在判断出，我说的并非无端恐吓之后，就沉下脸色，和我对峙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

见我不回答，凯尔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双臂按在驾驶台上，暴戾的脸，和我对视着。

"是狄亚洛那个老家伙干的？你们最好做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不然亚尔曼，不，女王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和徘徊在暴怒边缘的凯尔来说，我的反应实在可以称的上是冷漠。

我看着他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可控。就像他在黑暗中，胁迫我，侵犯我，看我挣扎，看我崩溃那样的愉悦。

"你要死了，凯尔。"

凯尔是一个出色的人，我欣赏他的能力，却不欣赏他的为人。

"十分钟之后，你会从百米高空坠落下去，粉身碎骨。也许你侥幸，能留下一条命，但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的描述，令凯尔十指收紧。

看着他的表情，我露出了一个称得上是愉悦的微笑。

"享受坠落吧。"

凯尔试图自救，但一切都是徒劳，驾驶台已经彻底废掉了。除了我，他谁也不可能联系上。

"为什么？！"他又问了我这个问题。

"为了索耶。"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