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2)

她吓得失声尖叫,在镇国公府一圈一圈地跑,到处喊人,最后是苏淮安抱住了她。

尸体都硬了,大夫自然只能摇头。

晌午时分,仵作验过尸体,躬身遗憾道:“夫人这是心疾突发……还请国公爷节哀。”

苏景北跪在床前,蓦地哭出了声,当天整个人跟疯了一样……

后来又是论落魄了许久。

思绪回拢,秦婈重重地喘着气,抬眸看着苏淮安道:“倘若阿娘是他杀的,那他为何时常常对着阿娘的画像说话,他总是在问为何?为何?”

苏淮安下颔绷紧道:“澹台易此人自负过人,他能与阿娘相处半年之久,早就把苏家每个人摸透了,他之所以动了杀心……”

剩下的话,苏淮安到了嘴边,都无法说出口。

他没说,秦婈却懂了……

“原来,他不是在问阿娘为何要留他一人,而是在问阿娘为何会认出他来。”

秦婈身形一晃,苏淮安连忙扶住了她。

他怕她接受不了,本来没想提起母亲的死,可到底是瞒不过她。

“我至死都想不通,爹为何会反,如今便能说通了。”秦婈眼眶微红,嘴唇煞白,“六万将士战死沙场,镇国公府被抄家夺爵,他留下的那张字条,不是为了让你离京,他知道你不会走,也知道你会是大周未来的肱股之臣,那张字条是为了让你认罪,让你死在刑部大牢里,而我,肚子里还有皇上唯一的孩子……”

说罢,秦婈眼前隐隐发黑,细白的手指死死捏住了桌沿。

十一年,从头到尾,全是算计。

苏淮安像小时候那样抱住她,低声道:“阿菱,都过去了,哥回来了……”

苏淮安道:“别想太多,当年你才九岁,这都是我的错。”

秦婈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渐弱,“可你也只比我大了三岁。”

“长兄如父知道么。”苏淮安拍着她的肩膀道:“不然你还像小时那样,痛快哭一顿?”

“你还是与我说说这三年吧。”秦婈忽然想到了什么,紧张道:“当年入狱,薛襄阳定然对你动刑了,留下伤了吗?别瞒着我。”

“早就好了,陛下送我离京时,留了个大夫给我。”苏淮安定然不会告诉她,他光是养伤,就养了整整一年,陆则如果再晚来几日,薛襄阳就该往上脸上烫“逆贼”两个大字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即便苏家没有反贼,可这事到底还是出在苏家身上。

秦婈又问:“那后来呢?”

兄妹两个说话一向没有什么忌讳,秦婈问,苏淮安便答:“离京后我毫无头绪,四处乱查,先查了苏景北的踪迹,又去查母亲的死因。”

“我去西陵教,然后近了大齐……”

说着说着,夜幕四合,书房里的男人蹙眉扔下了笔,到底坐不住了,他就想知道,怎么平日里跟他惜字如金的两个人,能说整整两个时辰。

第65章 相认 我如何认不出你。

楹窗外,日头在浓雾后渐渐西行,秦婈和苏淮安仍在低声细语。

苏淮安面容凝重,缓缓道:“当年指认镇国公府通敌的证据大多都是真的,唯有兵器,不是直接从澹台易手里出去的。永昌十四年后,朝廷对兵器管制甚为严格,像马匹、牛筋、弩弓这样的物资,在朝贡互市中都会受到限制,更别说火药、鱼雷的配方,以及冶铁之术,这些都是由兵部和工部、户部共同负责的,他澹台易装了十一年的忠臣义士,手够不到这儿。”

秦婈道:“你的意思是……朝廷有内鬼?”

苏淮安道:“倒卖兵器的利润巨大,哪怕没有叛国的心思,也有可能挡不住齐国重金的诱惑,牵扯的也可能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