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旭一想到和何雨泽改变关系,那种强烈的抵触又上来了,忙狠狠摇头:“我对他真的没感觉。”

另一个就接着问:“那你对什么样的有感觉?”

我喜欢什么样的?

深夜后,十月秋季的风从窗缝滤进,温和,又有一丝凉寂,她睡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水面漂浮的一片树叶,思绪浮浮沉沉。

某方面能让我仰慕的,能引导我。

当她想出这句话时,无意识的,浮现出程锦抱着她给她孜孜不倦讲题的样子。

能玩到一起,一整天都不觉得累的。

想这句话时,却又浮现出她和陆泊去他爷爷家抓鸭子摘野果的过去。

能让我心跳加快的...

走马观花般,脑子里一幕幕闪现的、像雨点般打来的

是程锦不小心抱她的那一瞬间。

是陆泊说喜欢她的那一瞬间。

是程锦承认昨晚是他的那一瞬间。

是陆泊摩挲她脚踝的那一瞬间。

那些纤细的模糊的瞬间,被渐忘的瞬间,太多太多的瞬间,暴雨一样坠在她身上。

猛地一下,冬旭慌地睁开了眼。

她一时怔怔地望着窗外,她怔了很久,才拉起被子深深盖住了脸,喉咙发涩:那个时候,她朦胧的喜欢就已经发生了吗?

大一寒假回去,陆泊已经搬家了。

她妈说他家产业做大后本来就要换地儿,就等他高中毕业,所以几个月前就搬到首都住了,那边还刚出了企业补贴政策。

“他没跟你说?”

“说了,我记起来了。”

“你这记性。”

愣了半晌后,冬旭咬着唇,垂眼:“他...走前有托你跟我说什么吗?”

“托我说什么?你们不都在联系吗?”

冬旭急忙地呐呐点头。

放置行李时,冬旭看到了角落里杂物下箱子的黄色一角。

时隔一年左右,抹净箱面,灰尘扑鼻,她才终于打开了。

很多很多的东西。

零食、饮料、玩偶、文具、香水...几乎将她的兴趣爱好打探到底,还有他那边的特产,每件都精美可观,甚至稀有。

但看到这些,冬旭有点不是滋味,鼻腔连接咽喉那一块儿开始酸胀。

他还是那样细心入微,每个都贴上了白色便签,写道:有点酸,你若觉得不好吃下次就不买了;室友强烈推荐,你试试呢;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下次可以一起去挑你更喜欢的...

房间里的阳光照出尘埃,混乱的灰尘无序滚动。冬旭看着地板的光痕发呆,慢慢地,才注意到箱子最底部有张明信片。

他的字迹:

小木头,我家搬到首都,以后更难见了。我有些话想说。2月27号可以来山西公园吗?老地方,秋千那儿。如果那天你不想来。

笔触就停在这了。

似乎他也不知道怎么下笔。

十五分钟的公交车车程,山西公园到了,他们小时候最爱的“地盘”。

那秋千终于老了。

两条麻绳磨出了绳屑和缺口,没人敢坐,也没人管,就让它作为一个时代的标志立着。

她想起她穿着长裙晃在空中小小的身体,像一条跳出水面的鱼。两个小男孩把她推得高高的,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到高处,让她开怀大笑。再高点,再高点,她喊。她在高享自由的时候,却忘了有他们在身后拉住绳索。

冬旭坐在了树下,背靠着树皮。

她埋低了头,膝盖并拢,用胳膊垫着眼睛。

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离开时陆泊的表情,那一种忍痛还故作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