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看到,陈文港索性也不在意:“是他。我们过了一晚。”
他语气云淡风轻。
然而郑玉成现在才是一脚踩入深渊:“你跟他在游艇会?”
陈文港蹙起了眉:“郑玉成。”他的脸色终于冷淡下来,“不要像盘问犯人一样盘问我。”
郑玉成胃里塞满了石块。噩梦一重接着一重压在胸口,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醒来了。
他陡然扳住陈文港的肩膀,因为愤怒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为什么?你是为了报复我?”
陈文港带着快意睨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他的感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郑玉成头脑其实是空白的,看着凶恶也只剩外强中干,呼吸都是颤的。
陈文港已转身上了楼。
回到房间,胸口那股快意才慢慢平复。
陈文港自嘲一笑,把手机搁在桌上,慢慢坐到床沿。
霍念生在他身上留下的存在感尚未完全消除,他挪了一下,稍微换了个姿势。
向旧人宣誓是一种幼稚的行为,但他还是做了,一时冲动,陈文港没有忍住。
他低头重新看了看手机,调出日历查看。前世郑玉成虽然也跟何宛心闹出床照事件,但地点不是发生在新加坡,这次出差之旅,时间也晚了很多。
大概他重生后,每个人不同的选择会引起不同的蝴蝶效应。
就像霍美洁怀孕,也是上辈子没有的事,这些都可以理解。
陈文港其实已记不清他上辈子怎么面对郑玉成的第一次背叛,不过是一些不值得再挂怀的记忆,但回想往事,他最恨的却不是郑玉成的这次背叛。
他最恨的时候,反而是霍念生去世以后,郑玉成得知真相与何宛心离婚,又试图来挽回:
“文港,你该认清现实,霍念生毕竟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陈文港面无表情地看他,像望着仇人:“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郑玉成卑微地乞求:“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用余生弥补之前犯的所有错误。我其实很感激霍念生,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你,做了我这个混账本来应做的事,让我不至于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是刚刚面对郑玉成,猛然想起这些选择性遗忘的不快。
陈文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记恨到现在。
他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该说的话他前世已经对郑玉成说过了,才觉没必要再骂一遍。
当时他大概说的是:“你没资格感激他。玉成,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
*
翌日一早,陈文港起床下楼,见郑玉成已经坐在餐桌旁,脸色阴翳。
陈文港微微一笑,拖出椅子若无其事坐下,拿起叉子,分割盘里的炒蛋。
他和平时一样穿着,衬衫穿了浅蓝的,敞着领口第一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
不靠近倒不容易察觉里面的瘢痕,但他也丝毫没有遮掩一下的意思。
何况郑玉成知道有些事实已不会改变。
不管是他还是陈文港。
郑秉义还待在医院,只有郑宝秋和郑茂勋陆续下来吃饭。
却没过多久,阿梅悄悄走来,环视在场几个人,选择告诉郑宝秋:“霍少爷来了。”
郑茂勋在旁边听到,觉得奇怪:“他没事吧,谁会这么早到别人家上门做客?”
“大概因为听说太太怀孕了?”阿梅也不解,但带着喜色猜测,“还带了血燕之类的补品,林伯正带他去小客厅。你们待会儿吃完过去瞧瞧。”
郑茂勋更莫名其妙,问郑宝秋:“消息这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