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选的话,我想当先走的那个。”陈文港却答非所问,自说自话,他甚至下意识把一只手搭在颈侧,似乎在衡量这颗头颅的重量,“不然……活着的人要背负一辈子。”

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有一些说不清的表情,绝非多愁善感或无病呻吟。

他甚至嫉妒那年轻人能随随便便把死亡挂在嘴上。

为什么能这么轻松说出那种话他经历过吗?

他知道活着的人要经历多少痛苦的岁月吗?

他真的知道抱着爱人的头颅是什么分量吗?

他不知道,他才敢的。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文港心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没来由地,他的神色让霍念生心中升起一股情绪。

霍念生突然用没夹烟的手盖住了他的眼。

似乎有另一个人在体内,用和他一样的轻浮语调开口:“别多想。艺术作品是艺术作品,做着玩儿的。什么爱情都是虚的,不管谁不在了,你要自己为自己好好活着。”

霍念生不知道这话是打哪来的,他从不这么说话。

学校这展览馆果然是哪块磁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