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那些梦里陈文港也拾起了他所有的记忆,很多反应就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没有证据。

往左打方向盘的时候霍念生恍了一下神,忙把车轮回正,刚刚经过的转角就是他扔过戒指的地方。这些陈文港又知道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样的情况他们最后能何去何从?

霍念生至今并无头绪,所以他选择试探,他以为伤害最轻微的办法。

只是陈文港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大。

霍念生眼神发沉,心情也是沉的。一方面,他好像是切中了关窍,另一方面,他又像触及了原本不能触碰的开关。他就像蒙着眼蚌中取珠,也可能他什么都取不到,反而被夹了手。

又或许最糟糕的情况,操之过急,蚌壳再也不会对他打开。

霍念生一路没有说话,到了停车场才把陈文港叫醒。

两人回到公寓,阿姨放了两天假,清闲下来反而憋得无聊,高高兴兴地去给他们做晚饭。

陈文港帮她剥葱,一老一少挤在厨房,说起超市鸡蛋做活动便宜了几毛钱。

照例等霍念生一上桌,阿姨就不闲聊了,自己回到厨房吃饭。

*

至于在别墅书房里的摩擦,过去之后谁也没再提起来。

事后陈文港反思,他表现得就像个不能接受现实的小孩,任性地捂着耳朵说不听,好像掩耳盗铃就不会有任何坏事发生。其实霍念生是没错的,只是他感情上不能接受。

霍念生倒是不拿这些来烦他了,但陈文港知道他根本不会改主意。

出于某种心理,陈文港甚至果真去请祝律师也帮他拟了一份个人遗嘱

投桃报李,如果他意外身故,名下所有资产也由伴侣全部继承,一分不剩。

对这个要求,祝律师同意得很痛快,操作起来也很简单,从签字到公证一路绿灯。

但直到都搞完以后,大律师才慢慢开口:“你这是跟老板赌气了?”

陈文港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椅里,怔了许久:“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祝律师跟他已经相当熟悉,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你都快写在脸上了。你立这份文件,不像是为了表达恩爱,简直像是在跟谁寻仇。”

陈文港苦笑,在他面前揉眉心:“你放心,我对财产的分配是真心实意的,不是一时冲动。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在意的人,他不会不照顾,我的事业,他应该也不至于扔着不管……我现在都想让他感受一下,这是什么样的滋味。”

祝律师看着他,不知理解还是没理解。

陈文港叹气:“我不是生他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恨自己患得患失,明明一切都得到了,任谁看来我的生活应该很圆满了,还整天犹豫不决,该开口的事开不了口,该做的事也不去做,只会胡思乱想,乱发脾气……是不是庸人自扰?”

祝律师安慰:“很正常,其实大家都有别人看不到的压力的。你需要心理疏导吗?我最近自己都在看心理医生,我觉得效果还是不错的,需要的话可以介绍给你。”

陈文港婉拒了他的好意。

但他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块坍塌的。

就连霍念生都发现端倪,陈文港黏他似乎黏得更紧了,脱离视线超过几个小时就要给他发点什么,哪怕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标点,只要他回复就可以。霍念生不回,他倒也不会追着发,反而霍念生自己又不忍心,祝律师都提醒他,陈文港焦虑的问题可能有点严重只要看到手机上有消息超过一刻钟没回,霍念生就难免想起他啃镜腿的样子。

这是自己惹出来的,霍念生只好养成及时看消息的好习惯,手机连静音都不敢开了。

之前上下班,霍念生有时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