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看到霍恺山把一个相框扣在床头柜上。
又来了,他想,那又是什么人的相框?
二叔和霍英飞上前弯着腰,晨昏定省似的跟老人聊了几句。
霍恺山身上插满管子,艰难地摆摆手,今天却让霍京生独自留下来。
霍京生一愣,霍恺山让护士把床头摇起来一些,二叔和霍英飞出门前的目光插在他背上。
他上前喊:“爷爷。”
霍恺山喘息半晌,示意他拿起相框。
霍京生看到的是父亲的脸。
准确说是他父亲和未曾谋面的奶奶的合影。他们那个生父风流成性,但的确有副无可挑剔的皮囊,霍京生其实很少去看他留下的影像,这么看忽然发现兄长和他长得更像。
照片上的人桃花眼顾盼神飞,几乎是和霍念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霍恺山嗓子里有痰,声音嘶嘶地响:“京生。”
他讲话是吃力的,霍京生凑近耳朵到他嘴边。
“我最近常想,不知什么时候见到你奶奶和你爸爸,下到下面,也算一家先团圆了……”
“您别这么说。我们还指望您长命百岁。”
“不用哄我,你们巴不得我早点走。凤来还是走得太早,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京生想起霍凤来是他父亲的名字。
霍恺山问:“老二张罗了这么久……你老实告诉我,你哥到底有没有看上的。”
“他……”霍京生嘴上犹豫起来,“您现在病着,这才耽误了么。”
“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不想结婚,还是老二没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