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妄手指点桌面的速度略微加快，每一下都迎合着他烦躁的心情。

“跟我作对，让你很爽吗？还是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比我更重要？”

接连的问题让乔软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吟许久，她低头沉默不语。

萧妄不屑冷笑，收回视线，看向薛景元，话却是对乔软所说：“这次谁说都没有用。如果再有人劝，薛景元的痛苦只会加倍。”

话音刚落，辛可可已经推着薛小娥进了凉亭。

“别动我。”薛小娥眼睛瞪得溜圆，不满地剜了辛可可一眼，“我自己会走。”

她整理两下衣服，站到萧妄对面，分明发丝凌乱，有些狼狈，可是看向萧妄的时候却依旧嘴角含笑，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眼巴巴地凝着萧妄。

薛小娥张了张嘴：“哥……”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薛景元突然开口：“车祸，是我指使的。”

说罢，他拧着眉心，凝视薛小娥：“萧妄，你满意了吧？”

啪

萧妄胳膊一扬，桌上的茶盏顺势扫落在地。

他霍然起身，阴鸷的双眼冷色盯着薛景元：“你再说一遍。”

沉寂在心中这么多年的秘密，就以这样的方式赤裸裸地说了出来，薛景元反倒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做了个深呼吸，面色如常地看向萧妄：“你父母的车祸是我指使人做的。”

薛景元余光扫向乔软：“为了行事方便，我用的是林总的名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指使，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闭起眼，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解脱似的笑容：“想怎么样随你处置。可是，我的家人与这件事无关。”

“爸？”

眼前的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薛小娥有些难以接受。

她知道薛景元能和穆双双在一起，是用了手段。

她这些年的幸福生活，都是建立在萧妄的痛苦之上。

可她从未想过，薛景元会这样赤裸裸地承认。

她以为，薛景元至少会给她一个和萧妄相认的机会。

“小娥。”薛景元沉默几秒，睁眼再度看向薛小娥时，嘴角噙着解脱的笑，“是我对不起小七爷，是我对不起林总。我不想让悲剧继续延伸下去，不想影响你和妈妈，懂吗？”

这话算得上是在请求薛小娥，不要将她的身世说出来，更不要告诉萧妄穆双双还活着。

无数种情感同时在薛小娥的心田满蔓延，一点点延伸到她的四肢百骸。

这许多年，她做了许多准备，只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将母亲对哥哥的思念告诉萧妄。

可没想到，到了这一天，薛景元却用这么拒绝的态度堵住了薛小娥的嘴。

她，沉默了。

“好。”萧妄冰冷的声音打断凉亭内的寂静，一双阴沉的眼睛冷漠地望着薛景元。

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可乔软分明看到，他搭在桌面上的手已经微微蜷起，指节略略泛白，掌心边缘透露出的鲜红将他的愤怒暴露无疑。

萧妄绕过石桌，拨开挡路的薛小娥，与薛景元对面而立，阴冷的视线将薛景元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你肯承认就好。辛可可！”

“在呢。”

“通知京都，人，我找到了。”

他眼神狠厉，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蹦出来的。

那个卡车司机只是动手的人，尚且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对于薛景元这个从头到尾的指使者，萧妄只会更狠。

眼看辛可可答应一声，转身要走，乔软忙道：“等等。”

她拦下辛可可，扭头仓惶望向萧妄：“阿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