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的视线往乔软脚下移：“只要你跪下求我，我答应你，绝不会再把林瑶的视频发出去。哦，对了。”

他拿出手机，摄像头冲着乔软晃动两下：“不过，为了纪念这历史性的一刻，我需要拍照。乔小姐爱妹心切，应该不会介意吧？”

方思哪里是询问乔软的意见？

他分明是在摆弄乔软最后的自尊。

乔软没有不同意的底气。

她只能选择忽视方思的问题。

吱呀

乔软推开椅子，慢慢起身。

一手搭上椅子扶手，另一只手垂在腿前。

她双腿止不住打颤，浑身发抖。

那是乔软所剩不多的自尊。

可是，自从父母离世，她被乔家收养，之后又被当做玩物送给萧晚宁。

被萧晚宁蒙骗了那么久，就在她以为命运终究待她不薄，让萧妄来到她身边时，她的希望却再次落空。

回顾过去种种，乔软的自尊早就被踩踏得密密麻麻，吞得干干净净，一丝都不剩。

如果能用她最后的尊严，换回瑶瑶地下安宁，又何尝不可呢？

思及此，乔软膝盖弯了！

与此同时，方思的摄像头亮了。

砰

询问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刺眼的光照进两人正中。

方思下意识回头看，乔软的动作也瞬间停下。

顾雪一手推门，另一只手抵着门框。

昨天那个男警察站在顾雪身后满脸难堪，伸手想拉她。

顾雪身子微扭，不着痕迹躲开男警察的手。

她嘴角噙起一抹笑，可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冷冰冰地扫向方思：“方先生，您怎么在这？”

方思不悦地收回视线，没回答顾雪的话，冷漠地看向乔软：“乔小姐，继续。”

顾雪快步上前，站在乔软和方思中间，隔开两人。

她声音很沉，明显带着不满：“方先生，这里是询问室，没有证件不能进入。请您出去。”

顾雪每个字都说得很客气，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方思眉角微挑，扫了顾雪一眼，转头看向门口的男警察。

他刚要开口，顾雪已经抢在他面前道：“程哥，送方先生出去。”

赤裸裸地逐客令。

方思额角青筋暴跳，掀起眼皮，怒色望向顾雪。

却见顾雪面不改色，只侧首冲着身后墙角的监控扬了扬下巴：“方先生，不要让我难做。”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如果方思不离开，不排除顾雪会对他使用强制措施。

“方先生。”程哥垂着嘴角，满脸难为地上前，“顾警官已经把警局所有的监控都打开了。”

原来方思来之前，监控已经关了。

难怪他刚才那么肆无忌惮。

程哥的话算是变相给方思提了醒。

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一旦被监控捕捉到什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方思冷笑指着顾雪的鼻尖，“很好。”

顾雪毫无畏惧，迎上方思视线：“方先生客气了。我只做我分内的工作。程哥，请方先生离开。”

她重复完最后一句话，扭头看向乔软，不再理会方思。

直到程哥带着方思离开，顾雪才盯着乔软无奈叹气：“你怎么这么傻，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乔软垂着脑袋，身子抖得厉害，眼泪也夺眶而出：“我妹妹……”

她喉咙疯狂滚动，手指哆嗦：“她已经没了，我……我不想……”

乔软泣不成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