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一下子顿住了,渐渐松了力气,任他抓着。坐塌窄小,不至于歇人,只得抬头问珍娘:“可有空房暂借我们一歇?”
珍娘忙支使着小伙计们,将旁边的一间大房收拾出来。
萧倚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你们宗主抬进去啊!”
朝闻道和南荣恪这才手忙脚乱地动起来,一人头一人脚,将薛玄微抬进了房中,平放在床榻上。待几人回过神来,已经被萧倚鹤赶出了门外,直愣愣地站在门前。
萧倚鹤不顾那急-促的拍门问询声,顾自跪在榻上,将薛玄微的道袍翻了个底朝天,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他翻过,竟没找到一粒像丹药的东西。
眼看着薛玄微面色煞白,腰背躬颤,齿间渗出溃不成句的低吟,他竟毫无办法。
看他这些日子频繁发病,还真有些像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
不应当如此,萧倚鹤想不明白。
以薛玄微的心性,哪怕全天下人都走火入魔了,他也必不可能背离道心,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坚守着大道,哪怕道阻,道长。
就像师尊曾经评价他的天资――
天生道心,前途无量。
薛玄微怎么可能走火入魔?
萧倚鹤将他被冷汗沾湿的头发捋到耳后,见他这张冷峻难近的脸上露出了往日难以窥见的脆弱。
他纵然身负千家绝学,却也不知这是何症状,又该如何缓解。扶云峰上第一次见他发病时,他就看不透,如今依然一筹莫展,只能焚燃精气换得源源不断的灵力,来烘热自己的双手,供他抓握。
薛玄微侧躺着,脸颊冰冷,不自觉地往他的手心里靠近,鼻尖与掌心相贴时,他颤-抖的眉峰微微地舒缓了一些。
萧倚鹤抓到了这丝改变,有一瞬间的恍悟,但尚不明白究竟是何道理,但现况也已不允许他整理头绪。他一步跨上-床榻,欲同他靠的近一些,以缓和他的痛楚。
没想到薛玄微将他一把抓下,不由分说塞到怀中,顷刻就贴靠上来,修长手脚将他揽住。
萧倚鹤:“……”
虽然不明白薛玄微的病由,但他至少感觉到,薛玄微与他贴近后,痛苦减轻了很多,频乱的呼吸已渐渐地有了规律,面上血色也在慢慢恢复。
只是有一点不好。
这厮好大的力气!
分明已昏迷了,却还将他抱得死紧,似要把他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萧倚鹤快喘不上气,心道兔崽子,待会儿你倒是活了,别一睁眼发现我被你勒死了!他将揽在自己胸口的手臂向下推了推,结果手臂勒到胃上,险些将喝了一肚子茶的他勒吐。
他似条长虫,在被子里蠕动地正起劲。
后颈传来微弱的低沉男声:“……别动。”
萧倚鹤吓得回头一看,见他只是本能的呓语,并未苏醒,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蠕动着寻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然后就这样四肢摊开,随他去了。
颈后的潮热呼吸挠得他发痒,两个人的体温又将这被子里烘得似个暖房,萧倚鹤出了一身汗,他也懒得管了。又想起刚才薛玄微在茶室时,不经意溃散出的呻-吟。
他叫:哥哥……
萧倚鹤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望着床幔,听着薛玄微有序的喘息声,和阵阵断续的梦呓,陷入回忆。
――剑神山有训,不可诳语造孽,不可打杀无辜,不可干扰凡世。
然而此三条,萧倚鹤全在身后这人身上败了个干净。
……
他第一次见到尚且年幼的薛玄微,是在兰句城的一间小院里。
第26章 薛十二子1 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定能……
萧倚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