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众人的喧哗吵到了萧倚鹤,他扭头朝里埋去,薛玄微登时压下心跳,将两团灵力护在他耳缘,似一双柔-软大掌捂住了他的耳朵。
随后转过身,把他交到了南荣麒手里,南荣麒一脸懵然地接过,正要问要把他抱到哪里去,突然见面前一泓剑光耀起――“寸心不昧”一剑轰开人群,铮鸣啸叫着飞回薛玄微手中。
众家主长老们也算有头有脸,此时膝盖往下的半截衣袍亵裤都被剑光削断,诸人面红耳赤地弯腰拽着断裤边儿:“薛、薛玄微!你――”
南荣麒目瞪口呆,紧接着他手上一空:“哎?哎!”
怀里的人还没抱热乎,薛玄微就伸手又把人接了回去,他听着萧倚鹤略粗重的呼吸声,语气不由放轻了:“道门与我何干,我所求只他一个。”
他抛出长剑,正要登上,忽地身后传来一声:“玄微!”
薛玄微回头,见到匆匆赶上山来的朝惜之,他独自一人,身后并未见到朝闻道的身影,可能是路上吃了不少苦,袖口都污了一角,发髻凌乱。
朝惜之依旧是温善和软的模样,他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被石阶绊了两下才走到薛玄微面前,焦急地看着他,又将视线下移,落到他怀中面色虚白的少年脸上。
那一瞬间,他呼吸好像都抑住了几分。
他重伤初愈,又千里迢迢赶赴清静宗,而朝闻道视他为父为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他身边――而眼下他一人独至,朝闻道不知所踪,上山一路群尸乱舞,他自己是如何上来的呢?
薛玄微突然意识到什么,沉声问:“你路上遇见了什么人,都知道了什么?”
“……”朝惜之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那道从天而降的虚影,他望着萧倚鹤的脸庞伸出手,眼底流露出一种令薛玄微极为熟悉的神色,“玄微,我、我可以看看他吗……”
薛玄微浑身骤冷,猛地退后一步,竭力压住手边蓄势待发的剑,他凝视着朝惜之,冷冷道:“你如今是谁?”
朝惜之沉默良久,眼角的失落一闪而过,他艰难地张口:“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我以前是不是做过很多错事?”
他确实不知,养伤的这段日子,总断断续续地梦到一些画面。虽并不真切,但每每醒来都觉心口刺痛万分,他心中困惑,想求答案。
在他感到迷茫的时候,这答案就不期而至――
做了几十年的朝惜之,突然之间有人告诉他,他与尘世相隔血海,与薛玄微之间亦负深仇。
“朝惜之。”薛玄微猛地将他唤醒,朝惜之惶惶然抬头,见他目中深幽。一道淡淡金芒落下,在朝惜之双腕上结成两环限制灵力的咒枷,“回太初剑宗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可离开观花殿。”
“南荣麒!”他叫道,“护送惜之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