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双低头:“先给你说声对不起……就之前,让你误喝下了药的茶水那件事……你,你还好吧?”
“……”萧倚鹤盯着他打量,看他脸颊憋得越来越红,“你来找我就为这个?”
宁无双着急了,左右看了看,把他拉近了悄悄试探地问:“我是想问问,那个药……怎么样?”
就说他平白无故的不可能突然来道歉,萧倚鹤哪能不明白,对这药他可有发言权了,两人凑到远一些的地方,拿手拢在嘴边小小声地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泉眼无声惜细流?不对,是江入大荒流!”
他俯在宁无双耳边,一阵叽咕叽咕。
宁无双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神情越来越震惊,最后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要治十天的水?!”
萧倚鹤点点头,挺起胸膛,洋洋得意地分享前人经验:“所以这事儿吧,你我还好,倒是很考验治水的那个啊!比如他能不能治得了,能不能坚持住?万一有那心却没那本事,几次就把锄头厥断了,就剩你一个干着急……你说亏不亏?所以啊……”
宁无双越听越可怕,把手里的药瓶默默收了起来。之前薛宗主因为这事,借着比剑的借口,把明春晰打了一顿,害明春晰一瘸一拐了好几天。
而他看着后来萧倚鹤解完药效,笑嘻嘻地回来,好像也没大事的样子,就想也吃一点点向明春晰赔罪讨好。
结果听萧倚鹤一说,这药这么凶猛,自己怎么受得住?
面前的人还在客观据实地评价着这个药,并提出了改方建议,顺便拐弯抹角地赞美一下自己持-久温柔的“治水工”。
宁无双清醒过来,再听他的发言,顿时既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太浪荡,又觉得萧倚鹤说的东西好露骨。他禁不住老在脑海里想象出两个小人,吭哧吭哧汗流浃背地治水,其中一个还长着明春晰的脸。
他脑门一轰,熟透了似的赤着一张脸,红得都快滴下血来,把萧倚鹤一推:“你,你不害臊!这种事怎么能跟我说呢!”
萧倚鹤被推得一个踉跄:“……?”
真奇怪,这不是你问我的吗?
看着他仓惶逃入夜色的背影,萧倚鹤揪下掉在头上的一片叶子,笑了一会,正待回去,忽地发现远处半人高的草丛里扑簌簌乱响。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潜行过去,猛地向内一抓!
?
房间内,薛玄微等了良久,也没见他们二人说完话回来,起先还能从窗纸上见到他俩的侧影,过了会儿连人影也不见了。
他想起回来时段从远那晦暗不明的态度,担心此地有异,嘱咐了南荣麒一切戒备,便即刻起身去寻。
清静宗有夜禁,是故此时山上静谧非常,只有零星的虫鸣鸟叫,天沉如墨,大片软绵绵的云朵漂浮在头顶,时清时明地遮拢着月光,像是银盘迸碎。
薛玄微沿着客舍门前的小径一路寻去,走出一段后,拐过一丛灌木,隐约听见说话的声音。
“好了好了,不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啦!”
小女孩立时憋住了哭声,抽着鼻子瓮瓮地问:“真的不好看了吗?”
薛玄微转过去,就看到坐在一块石头上墨发垂肩的萧倚鹤,膝头趴着一只脸色煞白的小女鬼。他解了自己发带,正十指并用给小女鬼梳头,可惜他手艺极差,扎的辫子都歪歪扭扭。
“好看好看,玲玲最好看了!”
名唤“玲玲”的小女鬼又高兴起来,摸摸自己的头发:“你梳好没有呀?这么久都没好,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梳头?”
“……”萧倚鹤嘴里叼着发带,看着这乱七八糟被他扎的似炸毛鬃毛的辫子,嘴硬道,“怎么不会!你等着,我……”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