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微微怔住,嘴角不禁有些上扬。
“小玄微……还记得这首曲子啊。”
萧倚鹤闭上眼,仿佛梦回剑神山的深夜,小小瘦瘦的玄微躲在床帐里,揪着他一点袖角,看他拨弹着阮音。渐渐的,随着乐声转变,帐中的少年身量拉长,长成了一个高挑冷峻,肩宽腰窄的青年。
然后他眼前浮现出一叶小舟,舟上青年长睫颤抖,分明不愿,又被本能的渴望所操纵,一睁开眼两眸全是血丝,水声猛一翻浪,他似忍至极限,一把从船尾抓来一人,面朝下按在了船舷上……
一时又想到瑰影玉里的种种,心下逐渐躁动起来,游-走在血管中的热流烫得吓人。
他再也受不了,将手缩下水面,枕着池边闷哼一声。
“玄微……”
低低叫了一声,萧倚鹤倏忽惊醒……不对劲。
张着嘴长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压下邪念,憋了一口气凫下水中,十数息的功夫,从池底角落捞出了一只白绢包裹的药包,正是先前那药师偷偷摸摸扔下来的。
他满脸被蒸得通红,将药包甩上池边打开一看,表情登时色彩纷呈。
屋外,薛玄微靠在门边,指间夹着一片桃树叶,正松口换气,陡然听见后方扑通一声,伴着一声短促的惊叫,他眉头一皱,数步闯入――
只见萧倚鹤肩头挂着白色浴袍,浑身湿透地泡在池子里,左臂搭在池边,昏头昏脑的垂着脑袋。
俨然是准备出浴时,又踩空跌了回去。
“……”薛玄微一默,避开他略显艳丽的眉眼,返回更衣竹屋取来一条干燥的大毛巾,伸手过去,“你泡太久了,出来歇一歇。”
萧倚鹤低着头,被他拽上岸,裹着毛巾走了没两步,就浑身僵硬,勉强维系着站立的姿势,不欲被他看出什么异样:“你……你出去,我坐会就自己回去。”
薛玄微看他几乎是摇摇欲坠,显然不太对,他没张口问,视线便扫到了池边还没来得及掩盖的药包,神色亦是一顿――八旬老翁用了这种药,怕也是能垂死病中惊坐起,更何况他还是个少年人。
这会儿,薛玄微才后知后觉,明白那门人和药师之前莫名其妙的是什么意思。
“……你还好吗?”
你说呢?!
萧倚鹤嗔恼地瞪了他一眼,又迅速落下眼睛,紧紧咬住下唇,眼尾泛着胭脂似的潮红,连赶人走的话都说的有气无力,见他一直盯着,还欲盖弥彰地转了过去。
薛玄微愣了愣,犹豫再三,鬼使神差地慢慢伸手,将他从后环住了:“靠着我。”
眼前这幅肩膀微微颤栗,无声地绷紧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将身体的重量向后倾斜,依赖着身后这具结实紧致的胸膛,几乎是靠坐在了他膝上。
萧倚鹤出了浴池,一吹风本该冷的,此刻却完全不觉,反而大汗淋漓。药池里多添的猛药效果显著,加上疏通经脉的药物本也多热性,一混杂更是蒸得他身上的汗一阵一阵地向外透发。
他半睁半眯看见一只手,穿过乱糟糟的浴袍,?O?@的声响加重了他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