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吧。”朱玉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门边看着,“今天最活蹦的就是这条,是从野糖抓的,和池子里养的不一样,我特地留下来说晚上我们自己吃。”

祝子嘉说:“卖了多好,卖贵点。”

朱玉萍笑道:“卖了好多了,今天菜场里就几家还在做生意了,还有人来买年货呢!已经比平常卖得贵了。”

祝子嘉没答话站起来,把装着鱼的盘子递给她。

朱玉萍端着盘子进去,又让他把手洗了,“你去把取暖器开开,去坐会儿。”

祝子嘉说声知道了,他手已经冻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倒也不觉得多冷了,一会儿还要发热。

他挠了挠,感觉手指头上有硬硬的包,抓着有点痒又有点疼,发出来就是冻疮。

他每年手上都得长冻疮,戴手套也不顶用,擦药又嫌麻烦,只有等冬天过去才会慢慢好。

一年四季里他最讨厌冬天,也觉得冬天最难熬,过年就是冷得最盛的时候。

祝子嘉希望,年快点过完,冬天也快点过去。

贺长峰在饭桌上叹了口气,就被罗丽芳骂了。

“成天叹气,过年也要叹!运气就是被你叹走的!”

贺长峰捏着酒杯,仰头倒进嘴里,说道:“你闭会儿嘴行不行,老子待会儿就走。”他今晚还要值班。

罗丽芳还真闭了嘴,贺琳琳也不敢做声。

他们家过年有个传统,总是要大吵一架,谁跟谁吵不一定,反正就是要吵一回,往年都是这样,吵了才算过年。

她读书的时候就是罗丽芳和贺长峰吵,后来她工作了,只过年回来,机会难得,就成了她的主场,贺长峰罗丽芳看形势派谁上场。

贺琳琳是越来越不喜欢过年的,因为越来越没意思,过年对她来说就是个清算大会。

今年这个年稍微安生了一点,可能是贺长峰要上班,罗丽芳显然有其他事烦心。

贺琳琳自己吃自己的,乐得清净。

罗丽芳忽然开口道:“我过完年就走。”

贺长峰把筷子放下,看她一眼,端起碗进了厨房,罗丽芳没管他,她早就和他说过了。

贺琳琳愣了,问她:“你去哪儿啊?”

罗丽芳说:“去C市。”

贺琳琳:“去那儿干嘛?”

罗丽芳道:“张阿姨介绍了个工作,叫我过去。”

贺琳琳:“什么工作啊?”

罗丽芳不耐烦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不在家你要是放假就去爷爷奶奶那儿吃饭,我每个月寄生活费过去,你什么都不用管,把自己管好就行了。最后一年了,你心里有数吧。”

贺琳琳点点头,她记得上辈子的罗丽芳没出去,家里情况也不比现在好,她大学学费都是借的,后来工作她自己还的。

其实上辈子罗丽芳也动过念头要出去打工,但是贺长峰坚决不肯,说家里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就他一个儿子,要人在身边。

“你不是人!”罗丽芳气死了,但最后还是没去成,贺长峰后来终于担了责任,拉下脸去借了钱,给贺琳琳交学费。

越穷越有骨气,贺家夫妇俩都不爱向人开口。

罗丽芳这回坚决要出去,还因为她开了口,跟贺家二老刚透出点意思,他们就把贺长峰叫回去,数落了一通,之后给了五千块钱。

罗丽芳叫贺长峰把钱还了回去,不信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琳琳说是他们家唯一的孙女,两个老人从来没正眼瞧过,对那几个外孙外孙女更亲,是为什么,贺长峰心里没数?

“你告诉你爸妈,我有手有脚,就是讨饭也不会讨到他们面前去!”

罗丽芳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