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英当他的面没松口,坐了半天给卢昭打电话,叫他回来。
她说:“回来去看看你爸。”
卢昭说好。
方春英则打算去走一走亲戚,那天她不会在家,连点儿热闹的空气都不想吸到。
卢桂平今年五十岁了,说起来是“知天命”,但外面人说他还是撇嘴,折腾,越老越折腾。
办酒那天来了挺多人,热热闹闹地坐了一个厅,还请了人上台去唱歌,唱了两三首之后,卢桂平穿一身唐装上台,头发黑得假,密得让同龄男士心烦,新妻子在台下仰头看他,手里紧紧揽着儿子。
卢桂平说了几句,先谢谢大家来,接着感慨了一番了他这些年的工作和生活,最后请大家吃好喝好。
他走下台,唱歌的人又上去,底下鼓掌,他摆摆手,妻子迎过来,他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台上唱起第一个音,比刚才卖力的多也以为这掌声是给自己的。
贺琳琳坐在底下看得清清楚楚,有点儿想笑,左右一张望,认识的人没几个,老邻居们都在另一桌,她来得晚,卢昭就领她到了自己这桌坐了,就这桌空了位置。
她在酒店门外看见卢昭时他刚摸出烟,看见她又塞回去口袋里去了。
酒店外面地上是鞭炮炸开的红纸屑,他鞋底上沾了一圈儿,贺琳琳就老看,最后快进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卢昭说没事儿。厅里铺了一条红毯,反正喜事儿都要条红毯,卢昭鞋底得纸屑全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