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父点点头,他先前也察觉到安司南做法有些不对劲,不说鬼怪,只说一般查案探案,明知凶犯还有作案可能,为何不事先拿下?他能将其挡在净姝门口,自然也能将其防在竹林里,为何不用更加安全妥帖的法子?万一净姝这边出点差错,不是又多一条人命?

童子尿是用来防的,面粉则是用来让鬼显形的,能听见鬼敲门的只有净姝,鬼脚印却是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似乎是故意让他们都看见,故意引起他们的惊慌。

“依您所看,我家姝儿现可还有转机?还请您老再帮一回。”

“我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转机如他所说,你儿确是入道之命,当年我便与你爹说过,只是他觉着修行太苦,心疼孙女儿一介女流,只想着卦象既然显示成亲能解,那便到时候再说,不行的话再入道也不迟。”

魏大人摸着胡子,又笑道:“虽说此时入道也不迟,但闺女儿到底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咱们两家多年情谊,知根知底,你若不放心将女儿交由那鬼心眼多的小子,只管往我这些个孙儿里选,选中哪个我都做主圆了两小儿婚事。”

比起初初见面的安司南,自然是知根知底的魏家更合适,两家亦算得上门当户对,不论是结亲还是入道,都比安司南合适。

两厢对比,净家父母心中已有决断,开始给闺女相看起魏家的孙儿来。

夫妻二人并没有把相看之事说与两孩儿,净姝和净煜兄妹俩还不知先前是中安司南的算计,还觉得他是恩人似的,天天往西园子阁楼跑,与他隔着道墙谈鬼说怪,听他说离奇恐怖的经历。

等汪氏察觉到时,兄妹俩与之已经很熟稔了,净煜与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净姝也司南哥哥地唤上了,汪氏气得捶胸顿足,只得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俩,也一并说了与魏家的婚事。

魏家与净姝年龄相仿的少爷有叁个,净父净母相中的是排行老四的魏伯奕,双方父母已经约好这月十五去京郊白马寺上香,在寺中让双方相看相看,若没有问题,不日便定亲,只待净煜成亲后,便着手他们的婚事。

净姝听得母亲的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没想到先前的事都是安司南的有心设计,根本不是真心帮她,亏她还把他当做救命恩人,还,还琢磨着最后也许真的会嫁给他,琢磨着这算不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佳话。

恼怒的净姝让人把他先前送的小玩意儿都还给了他,再不往西园子去了。

司南看着她送回的东西,大致猜到了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没有出差错的话,净大人早就该找上门来协商后面的事了。

司南抬手想要掐算一番,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手,轻轻叹道:“随缘吧。”

随缘

司南心里想着随缘,可想起那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娇嗔嗔叫司南哥哥的声音,又觉得十分可惜,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呀。

有些人一见就知道是自己的命中注定,见她第一眼他便知道了,心里便有了主意。

观相所看她命格有异,等她走后,他悄悄去她家看过桃林位置,证实了自己一些猜测,那时正好听到了他们主仆的谈话,晓得了她明日要去公主府参加春宴,打听了一番,得知这春宴其实是公子小姐之间的相看,便让义父给他弄了个名额进去。

观出她会撞鬼,给了张没大用的符咒,本只打算来场英雄救美,与她拉近关系,若不是她说的那句“日后定会报答”的话,他也没想用面粉和童子尿的法子,他故意用鬼脚印加剧她一家人的恐惧,好让他们早早将小姑娘许给他,不成想,倒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看来还是时候未到,只得随缘了。

走出家门,司南不免又看了看隔壁净府,也不知他们做了个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