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年,一切就会好说。在陆霄父母的规划里,他的大学多半会在国外渡过,他们并不多在意他的课业成绩,只要求档案足够干净、履历足够清白。

多半在中学毕业前,他就会提前去到国外。他们两人的关系到那时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下次再见面兴许要等个十年二十年,比如说高中同学校友会,二十周年大联欢,之类的场合。

平行线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总是永恒不变,但短暂相交过的直线正相反。

一旦离开那个交点,就会以老死不相往来之势,延伸得越来越远。

远到近乎无穷。

夏棠回到宅子,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用冷水拍了拍脸蛋。她换掉了校服,包括内衣裤,濡湿的内裤被丢进洗衣篮里,谨慎地压在最下面,然后去小厨房吃饭。

妈妈问她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把篮球赛搬出来当借口。陆霄的班级和他们班是对手,所以都推迟了两个小时才回来。

“你们班肯定输了吧。”妈妈了然地说。

妈妈猜得的确很准。

054|54.果酒和面包

吃完晚饭,夏棠接到陈瑜的短信。

他问她今天后来怎样,有没有出什么事,如果有任何事,需不需要他帮忙。

看得出来每一句话发出来前都深思熟悉字斟句酌过。

夏棠想一下下午的情形,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或许也不能算是误会。

她绞尽脑汁地编辑回复短信,说完全没有任何大不了的,陆霄并不是来找茬,只是来问她一点私事,拜托班长帮忙保密。

不管陈瑜有没有相信,总之她自己先说服了自己。发完短信后,夏棠扔掉手机,仰头倒在床上,面对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老式吊灯,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扯上这一堆麻烦事。

事情起源于一杯低度果酒。

陆霄生日宴上一杯掺了料的低度果酒。

升入高中以后,夏棠开始寄宿。

附近市郊已经没有适合她读的学校,她在市区上学,周末只放一天,通常留在学校,隔三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有时三个星期也不回来。

但那天正好是假期,她休息回来,安分守己地待在厨房,听宴会厅里人声沸腾。夏棠从来不会去动宴会上的食物,可是有人醉醺醺地堵在厨房门口,嬉皮笑脸地一定要请她喝一杯酒才肯走。

这是在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的父母在,陆霄也在,而且那只是一杯宴会上最普通的低度果酒,酒精含量接近果汁。

结果真有傻逼会在酒里加料。

她喝下那杯酒,从厨房回到自己房间的路上已经开始头晕目眩,扶着墙壁分不清方向,抬头的时候好像撞到了谁。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气味,浑身像要烧起来,却不想喝水,揪着陆霄的衣襟,把他推进背后开着门房间里。

第一次就是这么发生的,浑浑噩噩,乱七八糟。

给她递酒的那个男生现在在哪夏棠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从原来的学校退学,断了四根骨头,脑袋被塞进过马桶里。

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块叠着一块,被推倒一片,而后续噼里啪啦地就那样跟着倒下去。她被转学到新学校,开始每周五晚上固定跟陆霄见面。

夏棠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被手指抽送过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体内。

早知道,她绝对不该喝那杯酒的。

留给她悲春伤秋的时间只有那一小会。

五分钟后,她就不得不又爬起来,认命地翻书包写作业。

第二天到学校,午休时间,夏棠跟李子沫在楼顶吹着风用面包当午餐。用林清让给的钥匙打开生锈的铁门,天台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