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之后,夏棠站在门口,过了好久,才好像重新找到自己的手脚。

她没有打开房门,疲惫得忽然不想走进去,就这样坐在出租屋门口,低着头,找到存在通讯簿里的电话,拨过去。

先接到的是秘书,几分钟后,才转接到陆霄的母亲。女人的声音在那一头悠闲地问道:“已经和你的父母聊过了?”

口吻是接受电视专栏访问般的气定神闲,仿佛能叫人看见含笑的眉眼,和挂在报道边的照片一样。

夏棠捏着衣角,嘴唇抿了又抿,还是没有忍住,让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既幼稚又紧绷:“你答应过,不会干涉的。”

“这并不叫干涉。”孟丹音声音从容,徐徐转着手里的钢笔,“只是作为曾经的雇主,想起来慰问一番老员工,顺便聊了聊近况而已。”

“如果我真的想干涉,不会仅仅是这样就结束。”她笑笑说,仍然是对待小孩子的口吻,“夏棠,你和陆霄不一样,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能明白,大人的道理吧?”

夏棠抿住唇,仰起头,手指紧紧捏着电话。

什么狗屎的道理。她想。

楼道里传来其他住户的脚步声,咯噔咯噔,像走在一个铁罐头里,听得见空荡荡的回响,像是某个晚上的雷雨。

越过界限就会发生很糟很糟的事。

胃里翻涌,像是吃了什么过期食品,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