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悬在半空,他又生生压下去,一张脸讳莫如深,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公子,为自己有这么蠢的酒肉朋友觉得丢人:“总之,没砸到那女孩,算你运气好。”

事情闹到这地步,再好的表演也没有心情看下去。

朋友们各自找了理由,都选择回家。

林业最垂头丧气,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夏棠说:“我送你回学校。”

外面下起小雨。

推开玻璃门前,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赵公子追过来,端着酒杯,连声说着“稍等”。

“都是误会。”他又这么说。

面对夏棠笑得分外热情,却瞟也没瞟一边的林业,“都怪先前认错了人,早知道是陆少的熟人,我本来是应该过来请酒的。”

林业又被当空气一样无视,情绪本来就不大好,压着嘴角,只能把两手插进口袋,侧头看着门外来往的行人,好像自己也压根不在意对面。

夏棠并没有和这个人打交道的意愿,但她确实想快点离开这地方。接过酒杯,皱眉喝了一大口。

感觉舌头都在发烫。

杯子突然从头顶被人拿走,赵公子一抬头就看见陆大少冷若冰霜的脸,拿着酒杯,漆黑的眉毛微扬,看着他,语气里没温度:

“我有叫你来灌酒吗?”

有的人只要站在这里,就能让其他人的气势全部矮下去。

酒店经理也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模样。

赵公子一收肩膀,连低声解释自己是来道歉。夏棠抿抿嘴唇,皱着脸,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垂眼,看见他受伤的手。

打上的纱布在衣袖下。

陆霄才看向他们两个,下巴抬起,睥睨似的模样:“你们也可以走了。”

外面是冷风夹着细雨,这样的天气也浇不灭整条街的灯红酒绿,停在路边的各色豪车渐渐多起来,时而有散发着香水味的男女说说笑笑地下车,和他们两个擦肩而过。

还有大量车堵在路上,是打出租车最糟糕的时机。

两个人只能先迎着雨穿过整条街。

林业拉起外套挡雨,在路上,还是没忍住说:“那些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整夜的难堪都堆积在胸口里,在这时发作,用词也没由来地刻薄起来:“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身边也看不见几个朋友,只有哈巴狗一样围着转圈的家伙。”

夏棠戴着兜帽,和他一起走在雨里,闻言扬起眉毛反驳道:“喂,人家再瞧不起人,也替我们挡了酒瓶还流了那么多血,不应该说谢谢吗?”

“他才不是替我挡的。”

林业低头,下巴收在衣领里,低声说了句。

夏棠没听清,就听见他把矛头对准砸人的那个,继续说:

“我听说,那个赵公子家里公司全要仰仗人家的订单,难怪和佣人一样卑躬屈膝,其实还不如宠物狗有尊严。”

夏棠站定住脚步。

她压眉看着前面人问:“你说,他像佣人,又怎么了?”

林业也停下脚步,回头对上她带着愠色的视线。

“我又没有说错。”林业说。

声音低了几分,蹙着眉,知道说的有些过分,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没自尊地给别人当跟班,不就和仆人一样,本来就是自甘堕落。”

正中雷区。

夏棠抿紧了嘴唇。

瞪着对面,像被激怒的澳洲野兔,毛都炸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给对面一脚飞踢。

“真不好意思,我父母就在他们家当佣人。”她说,“我们全家都是这样没自尊又自甘堕落的跟班,你这么讨厌,就带着你的自尊,和别人交往去吧!”

自己背着书包,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