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谁不允许,他们才会分手。

不是越过了这道障碍,他们就能顺顺利利在一起,像童话里的完美结局,大家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她本来就是最怕麻烦的人。

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这辈子做过的最自讨苦吃的一件事。

冬日夜晚凛冽的冷风流动,隔着一道树影,陆霄的眼睛浓黑如生漆,表情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好像空气也跟着静下来。

她看见他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就像划开的火柴上燃到最后的光亮,摇摇欲坠,归于沉寂。

远处礼堂的曲目又换了一首,轻柔的圆舞曲断断续续飘来。午后河水一样粼粼流淌过脚边的乐声里,陆霄看着她问道:“你会觉得恶心吗?”

“什么?”夏棠一怔问。

“每周五晚上。”陆霄说,“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恶心吗?”

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只是喉咙里哽了下,像被塞进一块坚硬冰冷的生铁。许多的话都在嗓子里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可是却全部堵在一块。

对面人也并没有期待过这个问题的回答。

陆霄站在摇曳的树影下,目光遥远,仿佛穿透她,很淡地哑声说:“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礼堂里有人结伴出来透气,看见远处男生模糊而出众的背影,不由好奇地探头张望,回想着会是学校里的谁。

额头忽然一凉,礼堂外的同学抬起头,看见天上飘起的细雪,簌簌地从灯光下落下,被风吹得倾斜。

那场早早被期盼着的雪,终于还是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夜里落下。

或许不是第一场雪,但一定是最后一场。

礼堂那边欢呼起来,互相提醒同伴们出来看雪。

陆霄却已经侧过身,像来时一样默然无声地离开。

夏棠在他背后说:“不是。”

很用力地开口,鼓足了全部的力气,可到最后也只有这两个字。

男生的背影停住。盐粒一样的细雪落在肩头,很久都没有化开,脊背笔直的,仍然没有回头。

礼堂外大家都拥出来,雀跃地伸手去接落雪,满是欢喜的喧哗声。

“喂。”

夏棠又叫他,“你先等等,下雪了会淋湿,我楼上有伞我马上去拿。”

她没等陆霄反应,转身先跑进楼里,在柜子里翻到伞,又转身往楼下去。

电梯一格格动得缓慢。

等她再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在。

夏棠握着折叠伞,慢慢朝前走去,雪粒也落在她的头发里,迅速融化不见。

树枝上,挂着一条红宝石项链,伸手握住尾坠,宝石冰凉,刺进掌心里。

到这个寒假,学校为有需要的同学开设了补习班,进行为期十多天的集训。

这次补习班并不在校内,假期里学校又不容许继续住宿。夏棠在这座城市里只有这一个住所,如果要参加补习班,就要花上一大笔钱租房住。

但是,好在她还有朋友。

假期开始的第一天,夏棠带着行李被李子沫的爸爸一起开车载回了她家,住在她们家余下的一间空房里。

房间很小,本来是用作书房,临时铺设了一张沙发床,但夏棠已经觉得很感谢。

李子沫的妈妈和她一样气质文静,烫着齐耳卷发,看着温柔又能干。给她铺好了新床单,又准备好了其他用具。

晚餐时菜色摆了满满一桌,李子沫妈妈不住给夏棠夹菜,肉菜在碗里堆成小山。

她含着笑说:“子沫在家里经常跟我们说起你,她这个孩子,就是太内向太